林大奶奶秀眉微蹙,便不肯再多说了。林太太瞧着女儿的样,气不打一出来,也负气般撇过头与旁边的安姐儿和然姐儿说话。
不过半晌宴席便开了,按着走动亲近的、辈分的来入座,予婠自是与予姵一起的,和几位有爵之家的千金一同坐着吃酒。
大太太平日管的严,如油炸,辛辣之类的食物从不许予姵碰,每餐用多少也是有定数的。
这些年她倒也养成了习惯,即便早膳只用了碗粥,配着些小菜。眼下午膳也只夹了几口青菜便不再用了。
这桌大都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举止娴雅,谈吐斯文,气氛尚好。忽见一位粉色华服的妙龄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讽刺道:“当真是没规矩,什么身份的人也配与我们一桌,一点自知之明都无!”
被她这般直白且突兀数落的女孩儿是文渊伯府四娘子,见她着一身藕色半旧不新的上裳,容貌清秀,虽算不得精致美丽,却也赏心悦目。只一直低头垂眸,此时听得少女讽刺之言,面色微微涨红,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与少女私交甚好的几位千金捂着嘴轻蔑的笑了起来。予婠轻轻蹙眉,撇过头去,那个笑得嚣张得意的少女是福恩伯府大姑娘凌思敏,福恩伯的爱女,最重要的她是楚国公夫人的外甥女。
楚国公府与荣郡侯府是姻亲关系,予婠自然熟悉这位凌大小姐,性子娇纵任性,尤其瞧不起身份低微的,只乐意结交与她一般有爵之家的千金,对于庶出她更是鄙视,从来都是视若无睹的。
按理说她与予姵一般的身份,二人交情合该不错,倒不知为何予姵从来都不喜她,二人关系明面上说话便是夹枪带棒的,私底下更是势同水火了。
予姵捏着帕子,脸上带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云淡风轻道:“这宴席安排布置的是临安伯夫人与林大奶奶,凌姐姐说的没规矩倒不知是指谁了。”她亦是意有所指。
凌思敏斜了她一眼,嗤笑道:“怎的?一个破落户何德何能竟然劳得霍五妹妹出言维护,还是说霍五妹妹是可怜她了。”说着,捂嘴轻笑了起来。
予姵忿忿,正要开口,却被予婠拉了拉衣袖,予婠淡笑开口道:“今儿请了戏班子来呢,听说已经点了几场有味儿的戏,只消咱们用膳后就过去,五姐姐在这儿饶舌做什么,紧着些一会儿占个好座。”
凌思敏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她从未注意过的霍家庶出六姑娘,霍家大姑娘予嬅是她的表嫂,她倒是常去楚国公府,霍家几位姑娘也是熟识。
只是私心里,她从来瞧不上这些庶女,每次都是极力忽视。她对予婠的印象,不过是个温柔胆小的庶女,比起那个张扬的庶姐予嬿,更容易被人忽略。
可平日闷不做声,今日能劝诫予姵这番话,倒是让她微微惊讶,她勾了勾嘴角,原也是个巧言令色的,霍家的女儿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今日本是大喜之日,又恰逢临安伯府世子夫人夏氏的生辰,可谓喜上添喜,只夏氏生下一对大胖小儿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今日席面会客的才是林大奶奶。
临安伯府的请了乐宁坊的戏班子来唱戏,正是合了大昭朝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家的兴致。大昭朝的女子不如前朝女子那般受束缚,出门需要带面纱,但亦需恪守规矩礼仪,但闺阁日子却花样百出。
平日随手帕交外出参加生辰宴、家宴、诗宴、赏花宴或螃蟹宴,在家中学习诗书礼仪自然是要的,空闲时还会学习丝竹乐、舞蹈、插花、煮茶,总归是十八班技艺样样都会的,精不精通便另说了,这样的日子过得自然是有趣儿的。
予姵爱热闹,若有大的席面看戏是免不得的,宴席堪堪结束,她便向大太太请示去看戏。
大太太皱了皱眉,低声嘱咐了女儿几句话,予姵都一一应下,这才脚步轻快的与予婠一同去园子。
临安伯夫人笑了一声道:“儿女们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