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木板房不大,独门独户,床板搭了一米的宽度,不够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睡在一起。
所以安六合让婆婆搂着蕾蕾躺下,自己则靠在旁边的行李上,随便打个盹儿。
她先眯会儿,等婆婆和孩子睡着了再起来培育植物。
没想到刚阖眼,就听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生怕吵着老人和孩子,她赶紧起来开门,一看,居然又是白焰生。
她真的没有耐心跟他纠缠下去,直接冷着脸,掩上了屋门,走远了一点才开口:“白连长大半夜不睡觉?”
“你违反规定,领了两个家属睡觉,跟我走一趟。”白焰生也臭着个脸,要带安六合去见张临渊。
指挥部已经搬了,不过帐篷还支棱着,现在里面还点着煤油灯,把伏案疾书的身影映在了帐篷上。
夜风很冷,安六合捂紧了身上的衣服,跟了进去。
张临渊停下手里的钢笔,抬头看了眼:“你先出去。”
白焰生应声离开,还不忘把帐篷关好。
安六合不明白:“张营长这是做什么?”
“看看再说。”张临渊递过来一本工作簿,上面详细记载了今天调查的结果,以及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简而言之,他这边已经初步锁定了真正的凶手,需要安六合稍微委屈一下,配合组织演一场戏。
安六合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把写了计划的纸张撕下来揣在了身上,随后照着计划,在帐篷里发了通脾气。
摔了张临渊办公桌上的纸笔,砸了他的搪瓷茶缸,还口出狂言,骂张临渊猪脑子,随随便便就冤枉好人,不配当海岛开荒的负责人。
张临渊也演戏,一口咬定了安六合嫌弃重大,还违背规定带了两个家属进屋,最后他还特地提高了嗓门儿,让白焰生看着安六合,不允许她回木板房睡觉,也不准她明天去拓荒了。
换句话说,安六合被软禁在帐篷里了。
张临渊出去的时候,没拿自己的军大衣,就这么顶着寒风,去了旁边的木板房。
指挥部就是搬到了那里面。
隔了十来米的距离,不算远,但足以第一时间听到动静赶过来支援。
他关上门,看着坐在煤油灯下翻阅文件的周中擎,压低了嗓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办法管不管用。”
周中擎抬头看了眼,出去的时候还穿着军大衣,回来的时候倒是不见了。
十有八九是留给安六合了,看着是个老古板,倒知道心疼人。
他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把灯熄了吧。”
“你不去巡逻了?”张临渊一想到周中擎今晚会留在这里就很烦,虽然不是一个军区的,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周中擎没理他,干脆自己动手,起身掀开灯罩子,吹灭了这束唯一的光亮。
他走到门边,抱着手臂静静地聆听。
寒风在海岛上呼啸,小鬼子白天被揍得落花流水,今晚必定是不敢来了,再加上火炮营的小炮艇就在岛屿周围巡逻,所以,小鬼子真要是想作死,那火炮营不介意送他们归西。
不过这么一来,岛上的内奸可要着急了。
因为今天下午去运木材的时候,船上跟了好几个士兵,木工的一举一动都被盯得死死的。
根本没办法往小鬼子那里传递消息。
果然晚上就按捺不住,要出来害安六合了。
道理很简单,安六合是被白焰生怀疑的人,只要弄死安六合,内奸就会觉得自己安全了。
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被他看破了,现在不过是让安六合配合一下,引内奸上钩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初春的夜晚冷得叫人牙关打颤。
安六合刚有了点睡意,就听到帐篷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窸窸窣窣的,混在风声里面并不明显,可她的修为恢复了两成,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