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断裂声。里面粗大汉从开始的激情吼叫,到激动兴奋再到一片哀嚎最后回归平静如常。
余轻清跑出长廊来到那个拐角处,顺着楼梯往上爬到甲板上。刚爬上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直冲味觉神经。
甲板上寂静无声,并不是说没有人。
可以说,都是人。他们统一黑衣,带着斗笠,蒙着面,人手一把冰冷刺骨长剑。长剑拔出,直垂下地,尚有余温的新鲜血液从剑身划落直到剑尖,滴落在深黄色的甲板上。
大约有十五个黑衣人,沿着主甲板的周围站立,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还有另外的十五个人他们分别分布在首楼甲板,尾楼甲板,顶中板,驾驶台甲板上。
而是他们都不说话,只是站在静立于此。他们在看,在看一位欲跳海,簪发散乱,白袍锦服上染血的贵家女子。
下一刻,一道白光袭来,血花飞溅,那女子倒毙而亡。
余轻清一时就定住了。全身血液直冲心头,整个人如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一下就瘫坐在地。
除了那具女尸之外,甲板上有十几具尸体,或男或女都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他们个个面部朝上,眼睛翻白,口吐鲜血,颈部上有深红色划痕。在他们所躺之处,血迹成堆,大片大片深红色的血液顺着甲板的倾斜度流向余轻清的鞋底。
余轻清缩了缩脚,向后退了退。可没退两步颈部一丝凉意袭来,一把血渍满身的剑刃直抵余轻清颈部。
她顿时觉得有些刺疼,想是割伤了。
然后,她就被人拎了起来,一把把她扔到主甲板上。在那群人之中,在那些尸体中。
首楼甲板上坐着一人,身后站着俩人。
余轻清在起身后才看清了那个坐于船头上,翘着二郎腿,正无比专注认真剥桔子的人。他把它一分为二地掰开,而后再一片片地把它从那半块中抠出。抠出后,他还要一点点地把桔肉上的桔络给撕开。剥好后他又不吃,而是把那些已经剥好的都放在一个站在他身旁的侍卫的手里端着的银盘里。
面具男慢斯条理道:“这桔子太酸了,我不喜欢。”
这有些傲慢带点撒娇的小孩语气,和他藏在面具下那几条狰狞丑陋的刀巴一点也不搭。
余轻清道:“是来找我的?”
船只靠岸,钱家的船比其他家的船都要高大得多,在陆地上看来基本看不见什么,唯有些镂空的边边角角只清楚得看见一些。不过在他们从下而上看来,那些成排站立的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守夜的和放风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