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后,骄阳暖而不娇,明亮的阳光照耀在鳞次栉比的建筑上,这座位于南疆最大的城池焕发出了它在灾难过后强大的生机。
不知道多少失去居所的人勇敢而坚定地回到了这里,不知道多少饱经恐惧的人开始直视灾难过后的废墟,开始谈论起以后的生活。
而不管是消息灵通的中上层,还是艰难求存的普通百姓,他们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之一就是以后的生活能不能恢复稳定。
对于一座人口庞大的城池来说,稳定永远都是人心所向,而在俗世皇朝世代积累下来的观念中,稳定的要义甚至不是条例清晰的规矩和秩序,而是一个可以让大家都能看得见的象征。
在以前,坐落于内城的城主府,就是一种稳定的象征。
大多数百姓其实并不管心那座城主府的主人是谁。
而当那座城主府成了在废墟中最没能留下痕迹的地方后,人们开始呼唤他们的城主,开始呼唤一个可以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上的人。
至少,那些不打算在这轮权利交替中攫取利益的人,是这么期盼的。
“那些从内城逃出来的人,大多在城东置办有产业,而随着回流的人越来越多,城南和城北的情况最复杂。”
大厅一侧,木青站在一副悬挂着地图的墙壁前,邢飞就站在他身边,向他以及身后的众人介绍着目前的情况。
这副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地图是邢飞特意从亲卫军中拿过来,水火不侵,上面的各种建筑和街道更是异常精确,看着这副地图,就像是从高空俯瞰整座微缩后的朱雀城。
木青的视线在地图的左下方寻找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了一块与周围地图格格不入的区域。
邢飞似乎察觉到了木青的目光,轻叹一声:“为了制作这副最准确的地图,当初城主府请了几十名画匠从不同角度添补,可惜泥腿子巷这片流民之地,依旧只能记录下个大概。”
木青点点头:“这已经很贴近现实了,毕竟那里从很多年前就是废墟。”
木青的视线沿着地图上那条标注为清溪河的河道缓缓上移,停在一处河畔的建筑上,他看向王叶青问道:“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王叶青仰面道:“我们就在这里。”
木青凝聚目力,很快就发现这栋建筑被标准上一行微小的字:旧院。
王叶青说道:“这个地方在之前一直都是类似于教坊司的官府机构,专门收押一些犯官女眷。”
邢飞眼神稍稍低沉,轻声道:“王夫人说得不错,在这张地图制成之时,这里都是真正的旧院。”
木青知道却春的一些经历,转头看向邢飞。
邢飞表情显得平静,上前几步走到地图前,“这张地图制成有十几年了,朱雀城的人口数量多了许多,但考虑到城防需要,几面城墙并没有推倒扩建,而是在城外建立了几个容纳百姓的城镇。”
木青说道:“所以这张地图上大部分区域都跟现在相差不了多少。”
邢飞肯定地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悠悠说道:“朱雀城人口过百万,但这座城池的土地早就被少数人瓜分干净,他们不会容许别人在他们的地盘上指手画脚,即使是这些年的城主府也不行。”
王叶青的视线落在地图上,轻笑道:“所以内城依旧是人上人的内城,而城东也是权贵的地方,剩下的地方人越来越多,管理也越来越困难。”
邢飞转身看向王叶青,认真说道:“王夫人说得很中肯,这也是我这些年在思考的问题。”
邢飞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最后还是落在木青身上,“一万的亲卫军可以牢牢掌控内城,但十万城防军却不可能真正地掌控好外城。”
“一方面,悬殊的人数客观是现实,另一方面,城防军根本就不会到城南这些人口驳杂的地方来。”
邢飞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