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孟苏拍掉了食盒,他说,“望大小姐自重,在下早有婚配,还请大小姐成全。”
掉落的杏仁酥散落一地,憋着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原来他已经有了婚配啊,难怪这么抗拒自己,是她让他烦恼了,可为什么早有婚配还要对她那么好。
良久,汝宁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杏仁酥,她眼里含泪笑着说;“那祝你幸福。”
这句祝愿,孟苏听的很是刺耳。
望着失魂落魄的背影,孟苏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这样离开,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出了军营,汝宁坐到一块石头上,她用袖子擦了擦弄脏的杏仁酥,然后塞进了嘴里,一个接着一个,她嘴里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都有些疼了。
眼泪不断滑落,她被呛到一阵咳嗽。
果然不奢望便不会失望。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疼。
汝宁摸着自己跳动的心,哽咽着“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他不喜欢你便不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折磨我呢?”
躲着的孟苏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心又何尝不疼,只是他和汝宁的身份云泥之别,一个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一个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如此差距,怎会是良配。
他相信,只要过段时日,汝宁便会忘记自己的。
她那么坚强,一定会好好的。
后来,汝宁定亲了,那人是位世子,为人儒雅,可是汝怡每日都不开心,她怎么都不开心,她也想开心,可就是每日四肢乏力,没有什么能让她开心起来,起初她为了不让汝怡担忧自己,脸上还会有笑容,可是到了后来,她连笑的力气都没了。
久而久之,汝宁病倒了。
医者没有找到她病倒是何原因。
汝怡看着病恹恹的姐姐,眼泪哗哗的落下,她说“阿姐,你究竟是怎么了?”
汝宁拍了拍汝怡的手,像以前一样安慰她,“小怡,别哭,阿姐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她的好,是越来越差。
那日,她觉得身子异常的轻盈,又是个晴天,她便带着丫鬟出门走走,走了一上午,丫鬟见她气色还是很好,笑道;“看小姐的气色应是病好了。”
汝宁笑了笑,她走上城楼,对想要跟上的丫鬟道;“不要上来,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
丫鬟没有跟上去,汝宁站在城墙边望着远方,那日,她就是在这目送孟苏的,仿佛离别之日就在昨日,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孟苏的模样。
那明媚如光的笑仿佛出现在眼前,她伸出手眼里满是深情,“孟苏,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是我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份量,你也高估了我,我真的厌倦了将军府,它就像是一根勒着我脖子的绳子,已经快让我窒息,还有那我要嫁去的世子府,我一想到我便感觉快要窒息,我的日子不多了,今日是来和你告别的。”
“再见了,孟苏。”
“再见了。”
张汝宁郁郁而终,享年二十岁。
她就像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鸟,为了那个自由一次又一次的拼命撞击着笼子,可是她怎么也撞不破那个囚笼,孟苏的出现让她以为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到头来却也不过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