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越来越深的疑惑,感到越来越无法释怀。
他对他最好的朋友说,马其那,为什么呢,那位小姐从来没有派人监视过我们?
马其那那时正盘腿坐在宽阔的大理石窗台上,一边数着金币,一边警惕着门外的动静,这是他的老习惯,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是草木皆兵。
矮个子的朋友漫不经心地说:
卡奥斯,你终于疯了吗,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你除了她没有任何更好的选择,你甚至连想要出卖她都找不到合适的证据,除了她宅邸里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你和她有关系,难道那位小姐的仆人会出卖主人为你作证吗?
卡奥斯,不要动什么心思,我不认为你能够有那样好运气,还能找到第二个和她一样适合你的人。
马其那抛起一枚金币,在烛火里折射一线冷光,意味深长地告诫着。
卡奥斯想,对啊,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为什么呢。
她相信他不会背叛,那是正确的事情,那是必然的事实,可是那太正确了,反而不可思议。
因为人从来都不是正确的信徒,而是疑惑的仆人啊。
一件事情,哪怕一千个人都可以判断出正确的发展,那么这一千个人也同样会忧虑的考虑着,这是正确的,可是……万一呢?
哪怕只要有百分之一的疑虑,人们就会为它做出百分之百的事情,哪怕明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人们仍然无法停止这种不安,而越是站在高处的人们,就越是如此,会为此作出越来越多的繁杂的试探,毫无必要的警戒,警盯不放的监视。
他早已准备好一切迎接这些的发生。
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到来。
“万一”“如果”“说不定”,这是藏在每个人心里那最强大最无可抵挡的的魔鬼。
人就是这样容易容易屈服于自己的感情。
他并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仅仅靠着理性而隔绝所有的动摇和胆怯。
直到他遇见了这位黑发的女主人。
她既不感到动摇,也不感到恐惧,很少做没有必要的事情,她对他的使用并不是出自于对他表现出驯服的信任,也并不出于她对自己领导魅力的认可,这中间没有任何感情的导向结果,他们之间关系的坚固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她看到了这一事实,她接受这一事实。仅此而已。
那是存粹理性的结果。
拒绝以微笑去面对人生,拒绝讨好任何人,无论是面对爱面对忠诚,亦或是人世间的所有风风雨雨,始终都是一双那么冰冷且安静的眼睛。
她看见,她判断,她思考。
然后,相信自己,并对这一结果,从不后悔。
很奇怪,竟然有人选择这样活着,竟然有人真的这样活着。
就好像行走在万丈悬崖之上,一步都不后退那样,不可思议地活着。
卡奥斯盯着那双五年来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地微微放低。
“……而我要说的,则是在魔女袭击那一个天发生的事情。”
“正如我们知道的那样,教皇大人出生于卡贝罗,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十分虔诚,而到了二十岁那年,他决定放弃一切世俗的权利与财富,披上黑袍,成为一名一贫如洗的神父,他深入最贫困偏远的教区宣传神的旨意,对于所有的信徒,无论贫富贵贱都一视同仁,而且他在神学上的成就更是大放光彩,人们惊叹于他知识的渊博,说他简直就像一本活着的古书,知晓人世间所有的秘密。”
卡奥斯忽然顿了顿,狡黠地笑了笑:“虽然很多情报上是这样说的,但是作为一个专业的情报商人,我认为后半段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假情报,至少在现在看来,教廷里还有另外一位红衣主教更为才华横溢,教皇大人并没有因为学识而被接纳入教廷的理由,这更像是一种在教皇掌握权利之后,人们自发的吹捧造神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