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本能,想挡住那辆马车的前行,四匹体格健壮异常的黑色骏马披着黑色的轻甲,横冲直撞,每一次重重地踏足,都将脚下的道路踩出深深的裂痕,烟尘四起,而面对前方阻拦道路的人肉防线,它们不仅没有减速慢下的意思,甚至因为这些弱小又不知好歹的阻拦者而被激发出更加暴烈的凶性,四匹凶悍非常的怪异骏马以更快的速度拔足狂奔,黑色的鬓毛在风中狂乱的散开,如同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要焚烧这世上的一切!
“退下。”
就在这时,长官的命令终于姗姗来迟。
尽管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但是在长期的良好训练之下,血十字军团的士兵们依然准确地执行了长官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四散而去,只是一瞬间,原本应当血流成河的道路再无阻拦之人,火光笼罩着畅通无阻的道路,只有个子矮小的尼格鲁斯主教冷冷屹立在道路的尽头,在皇帝寝宫入口的台阶之下。
狂烈的气流呼啸而来,已经足以吹起尼格鲁斯的衣摆,无数士兵发出惊慌的尖叫,尼格鲁斯主教目光冷漠,那黑铁的战车越来越近,就连那车顶的银色狼头都看得一清二楚,黑色的骏马高高扬起四蹄,轰然踏下!
尼格鲁斯主教身下的砖石瞬间被踏出数米深深的裂痕。
小山一般高大的赶车人在最后一刻控住凶悍的烈马,健壮的手臂上肌肉隆起,青筋暴起,他的体型足以让任何人瞠目结舌,然而在这一刻却没有任何人多向他看一眼,在火光笼罩的庭院中,所有人都寂静无声,目光紧紧地望着无声打开的马车车门。
黑色的皮鞋踩着黑色的台阶,低低的鞋跟落在白色的大理石砖石上,发出轻微的响声,长过膝盖的衣服下摆被夜风吹起,挺括至极的质地,没有一丝褶皱,也没有一粒灰尘,那姿态让人想起初生的神祇第一次巡视人间。
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惧意。
但那任何人里,绝不包括尼格鲁斯。
这位唯一以将军的身份披上红袍的主教冷冷地说:
“驾驶着‘斯莱普尼尔’来到血十字军团面前,北境是想要谋逆吗,弗里德里希公爵。”
“我不知道这皇宫之中,什么时候开始由你做主。尼格鲁斯主教。”
年轻的公爵慢慢地说,声音冷而平。
他的脸色是很苍白的,甚至有点隐约的病容,说话的声音也并不高,但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其孤冷的傲慢,就像锋利的刀剑钉死在最坚硬的石板上。
两个男人相差了几乎四十岁,但是这一瞬间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却散发着如此相似的让人窒息的血腥气。
无数跟随在黑铁马车身后的黑甲骑士勒马不语,仿佛一尊尊黑色的雕像,但是没有谁会轻视这些沉默的骑兵,六百年前,就是这些黑甲的士兵阻拦了神皇凯撒一统天下的步伐,也赢得了凯撒的尊重,而六百年里,也是这些黑甲的士兵默然矗立在冰天雪地的原野之上,一次又一次击退更北边的凶暴外族,也从帝国的试探里,无数次捍卫了北境的自由。
北境的尊严,从来都屹立在最锋利的刀尖之上。
血十字军团的士兵早已列队整齐,他们从不畏惧任何敌人,在过往无数大大小小讨伐异端的圣战中,他们见识过许多仿佛不可战胜的敌人,血十字军团的战士们成千上万地死去,前仆后继地倒在通往战场的路上,鲜血如同流水,汹涌地没过脚底,每一次前行就像在地狱中穿行,但是他们从不退缩,敌人越是强大,他们越是勇敢,他们的神在云端注视,牺牲是献给神的赞礼,没有人可以在玷污神的荣光后不必付出代价,而最终每一次都是他们的胜利,他们必将以异端的鲜血清洗被玷污的十字架,这是神赐予他们的命运!
夜色之中,杀意凛然,就连那寄宿在花枝上的光与焰都颤抖地沉寂下来,只有风吹过刀剑的鸣响时不时响起,又尖又细,像是咆哮,又像是哭声,转瞬就被风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