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安妮罗杰是个好孩子,她嫁的人年龄却足以做她的祖父;你从不在外喝茶,但是其实你在家里也很少饮用清水以外的东西;你杜绝了一切轻浮的享乐,甚至连名声,都已经全然割舍……甚至你还不肯老去,我也好,皇帝陛下也好,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唯有你,依然有和年轻时候一样挺直的身板,又锋利,又刚强,就好像随时准备冲锋上阵。你把自己活的就像一把刀。”
“罗德,我如果是为了神而活着,那么,这么固执的你,到底又是为什么活着呢?”
花室里阳光烂漫,空气温暖,鸢尾,虞美人,石蒜……各种时节的花如同被庇佑在神的衣袍之下,慵懒又娇艳的绽放着。
圣地一年到头鲜少下雨,总是阳光灿烂,日光漂浮在云层之上,仿佛一片源源不断的光海,光的瀑布洒满每一个角落。
短暂的沉默后,罗德里克口气冷淡地说:“如果你下次不这么唠叨的话,我也许会愿意试一试。莫斯维尔。”
这是相当冷漠的口气,大主教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他伸出手,从左到右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将老友身前的茶杯斟满。
“我会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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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皇都刚刚下过雨,下一阵,歇一阵,空气潮湿,气候不冷也不太暖,像压在被子里,路上行人便有些困倦,三三两两地穿过黑白相间的林荫道,这条林荫道种的是一种叫金扇子的树,树叶就像扇子,一年到头都泛着微微的金黄,只是名为金扇子,却更像黄金的铃铛,风一吹,整条街的枝叶都在簌簌作响,像是有谁在拨动一树的铃铛。
海因里希下了马车,庭院的门早已经开了,道路被水洗过,又被雨水冲洗,更加显出一种明亮的干净,老管家站在门边,对他行礼:“公爵大人,久候多时了。”
海因里希轻轻挑眉:“你去过北境。”
并不是疑问的口气。
……这种喜欢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的说话方式,似乎总感觉有些熟悉啊。
威廉努力按耐住抬头直视这位年轻公爵,垂眸道:“是的,公爵大人。年轻的时候,我曾经跟随雇佣兵团队前往过北境,所以学会了一些北境的口音。”
“哦,接受的是什么任务。”
“一个铜级的任务罢了,护送一位老人的骨灰落叶归根,他漂泊了几十年,到了想要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垂垂老矣,实在是让人感伤。”
威廉顿了顿,说:“抱歉,公爵大人,我似乎说的有些多了。”
年轻的公爵却继续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啊……叫维,维尔密特,不,叫维谢尔,在北境的话里,是参天大树的意思。”
“不,参天大树是这个词的本意,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像树一样强壮……我的祖父赐给他这个名字时,是这样想的。”
威廉惊愕地抬起头。
语出惊人的年轻公爵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微微仰起脸,静静望着屋檐。那里有一支身在缝隙里的,白色的小花。
他的脸生的非常俊美,并不是霸气又强悍的长相,甚至有些消瘦,脸上的线条利落干净,有一种不详的病容,于是使得他的容貌增添了一种阴郁的威慑,那双烟灰色的眼睛,让他像是一头徘徊在冰原上的头狼。
冷而孤傲,让人清晰地感到他的美,却又无法久视。
这个年轻人的侧脸就像刀锋投下的影子。
“公爵大人,我不明白,您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威廉收回目光。
“十年前,你送维谢尔回来了,我在城堡的窗户上看见了。”
海因里希口气淡漠。
“我当时就在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孤身跨越辽阔的北境,没有收取任何报酬,只为了将一个路边死去的老头送回家乡。”
威廉脸上惊愕的表情稍稍淡去,他笑了笑,又行了个礼:“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