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会相似,不是吗?”
人群中,那个消息最灵通的贵族女子,忽然轻轻打了个冷颤。她环顾四周,每一个人都望着艾琳娜,眉目间又是惊艳又是羡慕,这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忽然让她感到脊背发凉。
……也许是因为那个叫伊斯特的少女吧。
刚才所见的那一瞬间,她无意中扫过那个传闻里的女孩子,那双曾经只会让他感到美丽的眼睛,一瞬间突然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与恐惧。
那种恐惧和此时此刻在夕阳下放肆微笑着的艾琳娜是一样,明明是并不相似的轮廓和气质,但是她们的姓氏仿佛真的藏着某种奇特的钥匙,会在某一天开启一扇相同的,只属于她们的大门,将她们血液中那种危险又迷人,仿佛飞蛾扑火般的,魔性的魅力,尽数释放出来。
艾琳娜是美丽的,美丽的让人恐惧,她仿佛可以用美貌得到一切,然后把这些东西随意踩到脚下,轻佻无情,又天真残忍。
那么,如果,艾琳娜是用美貌去掠夺的话。
……那个叫伊斯特的少女,又会用什么呢?
那女子在人群中轻轻打了个哆嗦,垂下头,再也不敢向艾琳娜的方向望一眼。
—
“艾琳娜,你终于来了!”
艾琳娜出现在宴会上的那一瞬间,欢呼声如潮水圈圈蔓延,年轻的男人惊艳地望来,女人们也欣喜地向她走去,有一个女人展开折扇,遮住小半张脸,又是亲昵又是喜悦地说:“艾琳娜,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你……还有,你瞧,那个男人又来了,真让人讨厌。”
艾琳娜漫不经心地回头看向阴影中,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大步向前走去:“不用理会,别说扫兴的话,来吧,我们跳舞。”
—
玛丽摸出临走前威廉管家递给她的钥匙,插—进钥匙孔,向左旋转三圈,咔哒一声,大门向内打开。
正如威廉管家所说,小姐的私宅十的令人惊喜,还没有走进庭院,远远就闻到了幽幽的花香,繁茂的紫藤花在月光底下枝叶曼妙,泛着一种淡淡的银白,好像一层清透的水光。
玛丽心情有些放松,她微笑着说:“小姐请小心一些,我马上把蜡烛拿来……啊!”
她发出小小的惊呼。
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中,有火光骤然亮起。
那并不是蜡烛的火光,一团金红色的小小火苗,浮现在手掌心上。
窗外似乎是起雾了,窗户上凝出薄薄的霜花,微弱的火光映照其上,一点朦胧的黄,像琥珀酒里没有溶尽的冰片。
远处隐隐约约有猫的叫声,拖长的声音,尖利像一把绷紧了的弦,又仿佛死去女人不详的惨叫声,在死寂的夜色中格外响亮。
黑暗深处,女人的声音响起,半空中的火焰被说话的声音撼动,摇曳不定,微微向门口倾斜而去,火光随之扩大,仿佛涨起来的潮水,漫过半个房间,淹过静静立在门口的,黑发少女的眼睛,她如黑夜里一道苍白的阴影,浅紫色的眼眸深处映出小圈的金黄,像是一盏小小的灯,在玻璃般的眼珠里侧无声亮起。
冷幽幽的,鬼火般的灯。
那声音似乎一种隐约的嘲弄,像是野兽在黑暗里露出雪白的獠牙,低声而轻佻地说:
“哟,回来的真晚啊,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