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音乐。”弓奏笃定地说道。
周围的人都在肯定神原弓奏,说他学什么都很快,总能完美完成别人拜托的任务。但那不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
众人的肯定,也没有让他觉得自己很特别。而唯一让神原弓奏觉得自己很特别的,只有音乐。
从小就是。
雪白与黑色交加的琴键,少年一个个按下去,叮叮咚咚,像是窗外摇落的秋日枯叶,纷纷而下。
钢琴上,一株怒放的玫瑰插在花瓶中,点缀着将沉的暮色。
从小弹琴,听音乐。而在弓奏耳朵里,各类音乐是不同的,交响乐是万马奔腾战士怒吼的激昂澎湃,南美洲的曲子,如火如荼,是烂漫的春天的吵嚷*。
古典音乐家里,肖邦浪漫多情,适合在梦中乘风遨游;巴赫则是严肃的对称,宛如搭积木般,不断的规律搭建成他自我的音乐王国。
传统的三味线,和着津轻小原小调《苹果花》,悠扬高昂的曲调,嘈嘈切切的扫弦;古老的能乐,吟哦悠长,鼓点和拍,是奉献给神明的歌曲。
“……就像是一只孤单的仙鹤,在霜白的天际飞翔,要往更高处去,去见祈愿的神明……”
谈及理想,弓奏眼睛发着光,手指比划着说着自己对能乐的理解。
松田看着他,内心暗暗纳罕。
明明已经是个少年了,怎么说起音乐,神情越发天真纯粹?
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只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事物,进而爱上了整个世界。
见松田阵平不说话,弓奏语气缓慢下来,渐渐闭嘴。可是这种倾诉最热爱事物的感觉太好了,他忍不住抬手碰了碰自己脸颊,“其实,最近……”
他抿着唇,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坚持说下去,“最近我有个音乐活动,希望邀请大家去……”
“嗯。”松田阵平反应过来,点点头。
然而这个态度,对于诉说理想的弓奏,太冷淡了。他抿抿唇,沉默了下,然后才开口:“其实不去也没关系。”
“会去的。”松田意识到态度问题,重复道。
“……没关系的。”弓奏小声说道,“也许你去了我还要麻烦你,比如说帮助他人却崴脚了需要你背……”
突然的话语,让松田阵平皱了皱眉,旋即判定道:“是没法拒绝我,所以开始满嘴跑火车?”
弓奏看着他,可怜巴巴地点头:“嗯。”
伸手按压了下眼前少年的脑袋,“你不是不喜欢说坏事吗?”
“……控制不住。”
见弓奏满脸写满了委屈,被按着的脑袋摇晃如木偶偶头,松田阵平手上动作忍不住更恶劣点,握着掌下的小脑袋动来动去:“所以你的乌鸦嘴到底灵不灵?”
说是言语成真,结果上次警校那次,是自己成全。要是下次真的崴了脚,也要自己背。
对于这个想法,松田阵平不怎么排斥。
弓奏摇着头,只说不知道。
“要请谁?”松田阵平问道。
弓奏掰着指头数了数,“萩原老师、降谷哥、诸伏先生……”
这不都是自己的好友兼合租室友吗?
一时间,松田阵平都不知如何吐槽。
最后,弓奏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还要请你‘不高兴和没头脑’组合里的重磅人物——不高兴!”
松田阵平被逗笑了。
·
音乐活动的晚上。
松田阵平反手握住少年的双腿,将他举起来。弓奏趴伏在青年宽阔的背上,顺势搂住他的脖颈。
没走几步,松田阵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弓奏秒懂。他宛如被踩了猫尾巴般,声音抬高:“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什么,笨蛋。”
面对松田阵平的话,弓奏缩了缩脖子,额头抵着他肩膀,超小声道:“不是故意崴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