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夕阳描绘着视野边角, 洒满人间。
听见推门的声音,露台栏杆上的海鸥抖抖羽毛,海风吹来时把橘红的海光也带来了,它就迎着风展开翅膀, 乘风而起, 飞向天际。
“贵安。”
荻原井泉水头也不转地靠在躺椅上, 他调侃进来的那人:“恭喜子规阁下的战绩上又添上了一笔啦。”
应约而来的人正是长泽时礼。
“别人不知道内幕就算了,你还能不知道?”长泽时礼说着,到桌子的另一边座椅下,他把雨御前压到桌面上,提起酒瓶给空余的玻璃杯里倒上猩红的葡萄酒。
酒液滚入杯底, 长泽时礼半是抱怨地说道:“你请我来都不愿意给我倒杯酒。”
“你比我有能力,哪需要我帮你做什么。”荻原井泉水充耳不闻。
长泽时礼笑了笑, 宛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寒暄:“什么时候上军事法庭?提前说好了,我不打算出席你的葬礼。”
荻原井泉水对着夕阳遥遥举杯,让落日坠进红酒杯里,也算是难得的闲情雅致。
他答道:“最多半年后就要被判刑吧, 从那七名超越者横空出世开始我就知道要结束了。——当然,我也没指望你会来参加我的葬礼。”
他侧过来,长泽时礼也默契的拿起酒杯, 两人轻轻一碰。
这一杯敬友人。
还没被革职的特务课总长起了个话题:“我听说前不久潜入横滨的情报员一共两个, 死了一个, 法国接回去了一个;子规, 我倒是宁愿相信你解散你珍爱的组织, 也不信你会懦弱到把到手的异能者还回去。”
荻原井泉水一眼看穿了昔日旧友的心思:“另一个还活着吧?”
长泽时礼也靠在椅子上, 和友人一起观赏夕阳, 以及遥远无边的天际线, 他说:“活着呢,在查那天暗杀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脸上撒满好看的橙红色,似是远处落下的阳光遗留在他发梢上那簇烈火燃尽之后的余晖。
只是余晖终究是要熄灭的。
荻原井泉水问:“他查得到吗?”
“那两个人见不了面,就永远不会知道互相之间那些生死,又或者背叛的真相。”
长泽时礼端着酒杯侃侃而谈:“真到他们见面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中也也长大了,你我都是玩弄时间和感情的老手了,这些就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荻原井泉水笑了,好像发自内心为友人的计划感到开心一样:“那就好,我还想着怎么尽最后一点余力帮你瞒过去,现在看来这杯酒幸好没给你倒,反而倒少了不够你喝。”
“少调侃我。”
“我说的是实话。”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提起这件事。
“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找那七个背叛者的下落。我说子规,战争要是真的结束了你的港口Mafia怎么办?这些年没少有组织涌进你的横滨吧?”
荻原井泉水用滑稽又响亮的声音说着,仿佛在戏台上表演落语。他举着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和服袖口落到了手肘上和手臂一起来来去去,半点没有之前的和风古意,倒像是个大雪天会倒无人小路上的醉鬼,嘴里哆哆嗦嗦地喊着被冻死前自娱自乐的胡话。
“横滨——关东——日本,还有欧洲,这么大的范围。输啦、输啦!要是当初我承应你的邀请加入港口Mafia,说不定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还能衣食无忧过完余生呢。”
“当初你没答应对我来说说不定还是件好事。”长泽时礼说。
“是呗。”荻原井泉水也说:“谁能劝住你呢?我可劝不住你。”
夏目漱石倒是可以,但夏目漱石已经离开了,他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回到横滨。
“你儿子怎么样了?”荻原井泉水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他是去了常暗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