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留央在马车内疲倦靠着,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泪缓缓地流着,屈辱之感油然而起,泪无声地落下,也落得凶猛起来。她早不想与任何阴谋有任何牵扯,可又难以避免这般的日子,必须维持到太师回来。
“已经没事了。”承思弥赶着马车安慰道。
然而马车内,崔留央空荡荡的心里,摇晃得厉害,宛如海中的孤舟,虽保住了命,往后呢?承武略会轻易放过她?她低下头,看到染着血的衣服,这是承武略的血。若是以后,她与承武略关系只会日益紧张,这血会不会变成她的,或是像翟云娇那样成为血泥?她还不想死,真得好怕好怕,心头悬着剑。今日真是太糟了,根本不愿回想。
“去归雁苑。”崔留央干涩地喃喃道。
承思弥没注意马车里的声音。
“去归雁苑。”崔留央用力拍了拍木板,嘶哑着重申了一遍。
承思弥反应过来,生怕小姑母意气用事,道:“太师府那里伺候的人多,归雁苑这会人手不多。”
天黑得很快,冬日的路上特别的安静。
“去归雁苑。”崔留央不想这身狼狈着回太师府,痛彻道。
承思弥朝着四周看了一圈,一抖缰绳,变了方向,朝着归雁苑而去。
过了多久,崔留央随着那马车的晃动,睡了过去。梦里有山,山上有屋,郁郁葱葱中,她见到了崔婆婆,禁不住的开心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她嫁人了,嫁给了余霖,有了孩子,满山地跑……舒舒服服地在山村里过这日子。
“到了,小姑母……”承思弥轻唤道。
帘子丝毫不动。
“小姑母,归雁苑已经到了。”承思弥再次道。
帘子依旧未动。
归雁苑的仆从们早已出来恭候着。
承思弥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动静,卷帘只见小姑母正闭着眼,干涸的泪痕交错下,甜美而温柔的笑着。
承思弥愣愣看着马车内的美人,心随之而动。又将车内备着的被毯盖在了小姑母身上,静静陪着,心里感慨着,即便是哭,小姑母真是很美!看得他满心春意,战战兢兢拿出帕子,轻轻拭着小姑母的泪痕之处,轻抚着姑母的一头秀发,其心更是跳得厉害。
可怜了仆从寒风中瑟瑟等着。
一阵寒风呼啸,残枝砰砰落到了车顶上,惊醒了崔留央,袭来无边的寂寞,迷糊道:“我睡了很久吗?”
承思弥觉得脸好热,收起了放肆的目光,含糊回道:“怎么可能,才到了一会会。”
梦散,人醒,周围一片沉寂,似如千帆过尽。崔留央慢慢道:“到归雁苑了吗?”
“刚到一会,小姑母就醒了。”承思弥伸手想要扶一把崔留央。
“天色不早,思弥你早点回去。今日我不便回去,想留住在此静静。藏书阁的事,不管对谁,都不要再提起。若是干娘问起我,就说在归雁苑须处理太多事务。”崔留央边交代着边下了车,心思有些飘远,一个踉跄,幸好身旁有仆从及时扶住。
承思弥跑过去,小姑母已经稳稳被人扶住,他呆呆伫立在归雁苑门口,目送着崔留央进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太医们忙着给承武略伤口换着伤药。
等到太医们退下。
承武略看着白布包扎的手,道:“已回太师府了吗?”
暗卫彭珲侧立在旁,小声回复:“禁军统领带着去了归雁苑,统领看似对蓉瑶公主有些动情。”
“无端端去城郊的归雁苑,不伦姑侄情?好一个崔留央,处处留情。”承武略的嘴角有些奇妙着吩咐道,“将今日的事,让那些眼线传去太师耳边,私下可以传得越离谱越荒唐越好。”
“遵命。”彭珲领命道。
“前方战事如何?”
“刚捎来密报,高昌使诈,太师中计,我军损失惨重。”
“这次高昌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