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捣的是什么草?”
“四方雷公根。”
“你识得草药?”
“我出身不高,自小什么活都做些。曾在药铺打过杂。”留央说得极为自然。
将四方雷公根捣碎好了之后,留央端来热水,拧了拧布,也不忸怩着敷一会伤处,再将捣碎的药草外敷在承武略的淤伤上,随手取一件自己衣服,剪刀三两下,成了布条绑住了敷药之处,随手合拢系上了承武略的衣裳。
坐在床案边,崔留央以手指按压着承武略的手臂经络。
“你的指法倒是舒服,在药铺也曾这般吗?”
“以前做工的药铺里,程大夫就是这样,我偷学的。”崔留央淡淡道,“多学点本事傍身,总归没坏处。现在不是派上用场了。”
“你为什么帮我?”
“为我自己积德积福。”崔留央停顿了一下。
“知道积福积德着向善,看起来比以前顺眼多了。”
“世上最大笑话莫过于逍遥王你说‘向善’。吕六镇我助了你们,你呢?你这位施主,我觉得你比我更该向善。”
承武略难得一笑。
“笑什么?”崔留央问道
“豺狼群里养不出绵羊。”
崔留央继续帮着按着经络,不再多话,安静着想救下一头狼的后果,心下不宁。
“你不奇怪我来这里?”
“我问来做什么。对于我这种微不足道、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知道太多。”崔留央还是觉得界限不该逾越,“你不说,我何必多问。”
清淡三餐,餐餐皆喂着承武略。无微不至着照顾,也不多话。
一入夜,留央离开自己的房,去到钱婆婆那边照顾为由,跟住持要来了张小木板,睡在了钱婆婆床边。
第二日一早,服侍完婆婆那边,留央总会回房,旁人也没发觉异常。
一入房门,留央感觉脚下踩到了东西,又是熟悉的折成花形的纸,心突突地加快了,看了看床那边,想必他还睡着,马上合上门,俯身捡起了折纸,匆匆一瞥,放入了袖口。
高昌奸细看来也已混入了寺庙,剩下三天时间,只要按着纸上的去做,事情大有可成之机。
晌午一过,崔留央独自逛去了后山,照着纸上说的路线,果然有地道。
想不到如愿竟会是百里将军,留央在莲花阁内,看到满头华发的百里将军,只不过几年罢了,将军已白头。将军是自己的恩人,崔留央此刻见了,望之可敬,既之可亲。
“百里将军。”崔留央叩拜,轻声道,“难道你就是我要找寻的如愿?”
似曾相识,百里库犹疑了半天,认出了人,可名字似乎对不上来。
“如愿是我的小字。你怎么进来这里?”百里库惊异,一下子反应不上眼前女子的名字,只道,“你是不是云南星家的……?”
“我是留央,崔留央。崔娴英的养女。”
“传闻你生死不明,怎么来了这里?”
“说来话长,现在将军快快随我走。”
“去哪?”
“去往高昌,只要出了这里,其他都会有人安排妥当。我只管将你带出莲花阁。”
“你这是替谁做事?”百里库一动不动坐着,“高昌,我是不会去的。”
“再不走,你就没机会离开了。”崔留央心急道,她只有三天时间,若是她的第一次任务不成功,恐惧着后果。
“好意心领了,也不管你为谁做事,告诉你幕后那人,无须再费心。”
“百里将军被幽禁在这里,难道不想家人吗?”
“无时不在想着。”
“出去不就可以相见了。”
“出去相见只会害了他们。”百里库道,“若是你有心,能否告之,皇后何时生产?”
皇后?崔留央一时没反应过来,道:“皇后是将军何人?”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