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尽头是海的入口,
路的尽头是新的开启。
宽厚的西沧大地,她又回来了。
洒落的昨日,早不复踪影。
以模糊的身份,漂泊回来。
一颗光明正大的棋子,
哪怕会迷茫,哪怕会痛苦。
崔留央埋头做着各种各样的如意结。
“丫头,你一路上做了那么多,还嫌不够多吗?”钱婆婆慈笑道。
“干娘家里那么多人,我还怕不够送这点心意。也不晓得会不会被大家笑话。”
“你这般心灵手巧,如此用心,哪会笑话,喜欢都来不及。是不是快到大都了?”
“还有一天就到了。明日的衣服我都替干娘准备好了,我会把干娘打扮得最美。今日你可要好生休息,那样明日才有精神应付很多的人。”
钱婆婆的心情激动,有生之年还可以有幸看到自己儿女,看着一路照顾自己的留央,抚着留央如瀑般的柔发道:“好央儿,明日你也要美美的,施上粉黛,切莫忘了。”
平淡不了太久了,留央做着手里的如意结,虽有心愁千千结,依旧乖巧笑看着钱婆婆道:“央儿记下了。”
大都城门,终于就在眼前。
留央也是第一次来到大都,那城墙的确宏伟至极,难以言传的震撼,不愧是帝都。
留央扶着钱婆婆,一步步下去,婆婆已是泪流满面,今夕再见阔别三十多年的儿子,千百滋味在心头。
盛大的仪式,温馨的相迎,久别的亲眷,一一在列。
钱婆婆对着承太师道:“这是央儿,为娘的干女儿,幸亏身边有她照顾,差点为娘就看不到你了。”
承太师马上向着崔留央行了大礼,留央惊讶一国太师竟然礼贤于她。
承太师道:“母亲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既然你是我母亲的干女儿,以后就是我家的妹妹。承蒙妹妹一路照顾母亲,辛苦了。”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太师是这般容易相处的人,太过出乎意料之外,忐忑瞬时也少了。
“干娘对我也甚好,干娘甚为思念兄长,如今兄长可以尽孝干娘,可喜可贺。”崔留央感慨道。
承家家宴,凡承家所有在西沧的眷属,即便是襁褓幼儿,无一不在席间,连西沧皇帝也在其中,称钱婆婆为“大伯母”。连崔留央也跟着沾光,被皇帝皇后称一声“妹妹”,似有一种入云端飘飘然之感。趁人没注意,崔留央捏了一把自己,没做梦。
对了,逍遥王和王妃一共也过来敬着酒,不咸不淡一声“妹妹”。看着承武略那一声妹妹,甚为解气,没有任何轻蔑,看不出任何不情不愿,表面上还算过得去。过去他何曾有过笑脸,全是黑脸对她,想不到,也有这一天!
家宴结束,行礼相送各路眷属,留央如今也是太师家的一员,尽着分内之事,送着各个宾客。
逍遥王独自走出来,崔留央不亢不卑笑脸相送。
“烂泥居然有上墙的一天,恭喜。”逍遥王终于露出了轻蔑,不屑对着留央说道。
“我能换取今日的出人头地,倒是对逍遥王没任何意见。逍遥王反倒对我有些成见。”
“女人还是守点妇道,别不知廉耻!”逍遥王道,“刚刚大伯母托着我们几个兄弟给你物色夫婿,你胆子不小,竟敢蒙蔽大伯母!”
“你有那么多哥哥们罩着,我只有一个干娘撑腰。哥哥你要是不想帮妹妹选夫婿,那就不找,更不用烦心。”
“牙尖嘴利的女人,真是让人厌恶!”
“没人逼着你来喜欢我,我也入不了你的眼,各自安心。”崔留央随身取出一锭金子,道,“就像这定金子,上面吐再多口水,附上再污浊的泥巴,众人还是趋之若鹜。我今时不同往日。好比是这金子。你那些话,不过就是金子上面的口水。你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金子。”
承武略已被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