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沧之行,必须有所收获。要是颗粒无收,搞不好,她会被大卸八块,地府将她捡收而去。
留央想都不敢想后果,以那暴君的手段,没有最残暴,只有更残暴。
虽然她生在西沧,长在西沧。其实对于西沧的朝堂一点都不知道,她只是个小民。
小民的她,如今才知道西沧换天了,时下稳坐第一把交椅的是承太师。周氏这个昔日尊显无比的皇室,高昌西沧的共主,连个落日余晖都没了。西沧成了承氏囊中之物。她才离开西沧没几年,变化就这么大。高昌暴君想要示好于西沧,怪不得如此厚待钱婆婆。所以说,人哪,都是喜欢抱腿粗的。连君王也是一样。她这个夹缝中的蝼蚁,势必需要好好审时度势。
恶补,需要恶补!钟炎睿送来的承太师家族图谱,密密麻麻,犹如一张蜘蛛网,看得留央那是头昏脑涨、焦头烂额。
留央在图谱上看到了承武略,原来他已被封了王,是乃逍遥王。翻着西沧的老黄历,可怜的弱者都是用来让位的。
之后每日留央都有去钱婆婆那里走走,也知道事情即将发生。她有口,又怎能说;她有手,又怎能拦。她能做就是等待事情发生。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钱婆婆腹泻不止,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危在旦夕。
“小丫头,我怕是活不久了。”钱婆婆拉着留央的手,眼泪大滴大滴的落,道,“盼不到开春了。”
“婆婆,不会的。来,喝口药。”留央小心翼翼一口一口舀着喂给婆婆喝。
“这些日子让你跟着受累。”
“所以婆婆更要快点好起来,可别辜负了我。”
“听昨日打扫佛堂的宫娥在说,为了照顾我,你一而再,再而三推了夫家的帖子。钟少府那边是不是为此与你在置气?”
“婆婆,你先养好身体。”留央异常疲劳,衣不解带,日夜照顾,擦身洗衣,岂非常人能坚持,“炎睿那边有新妇,婆婆这边还需我照顾。”
将药喂好,留央起身,眼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钱婆婆身体慢慢恢复了,倒是崔留央躺了两天两夜,醒来还在问着钱婆婆的安康。
钟府派人将休书送进了宫里,崔留央哭了许久,也没了心情去了婆婆那边闲聊,倒是把婆婆给急坏了。
钱婆婆由侍女扶着来了岚翎宫。
“钱夫人。”皇后敬道。
“皇后娘娘。”钱夫人行了大礼,“我过来是想来看看云娇那丫头。”
“她整日里茶饭不思,说来也是可怜。”皇后道,“我也说过炎睿,可那孩子倔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
两人边走边聊着。
“这么好的美娇娘,他不要了?”钱婆婆道。
“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皇后无奈叹息,“可惜了云娇,被休若是回翟府,也难做人,更难再嫁。”
“这般义绝?”
皇后摇了摇头,道:“休书我看了,说云娇久留宫中,不事舅姑,不孝。这事我也有错,一时心软,一直留着云娇在宫里。即使后来一催再催,也是于事无补了。”
钱婆婆听着,心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步入房内,看着消瘦的小丫头,走上前去。
“你若觉得无脸回府,随我去西沧,你可愿意?”钱婆婆道。
崔留央只是哭个不停,不说话。
“可怜的丫头,你倒是说句话啊。”婆婆擦着留央的泪。
“去哪,都是一样,背后会对我指指点点。”崔留央更咽。
“随我走,我让我儿给你在西沧找一个更好的夫婿。”钱婆婆道。
留央心里千万个不愿婆婆如此仗义,这脑袋却动了动,点头了。
钱婆婆口快得向皇后讨了人,之后又向暴君禀明要随带着翟云娇而去。
开春的时候,留央随着婆婆离开了高昌,婆婆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认下小丫头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