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始终瞧不出什么端倪的太医,见此赶忙问道:“圣上醒了,可觉得龙体有何不适?”
可能是因为经常应付那些个警察叔叔,陈不染的演技一向不错。
这次她也很快代入了角色:“朕无碍,张太医退下吧。来人,为朕更衣!”
这太医明显是个老油条,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家伙事儿,恭敬地行完礼,这就准备退下了。
开玩笑,张康作为一个刚穿来的新手太医,圣上无故晕倒,他屁都诊不出来,却没有治他的罪,纯纯走了狗屎运好吧。
然而命运弄人,不等他跨出万安殿的门槛,只看见圣上若有所思地大手一挥,发话了……
“慢着,尔等退下,张太医留下。”
刚准备迈出去的那只脚卑微地转了个弯,他快步走至陈不染所在的木榻旁跪下:“是,圣上,微臣谨遵圣上吩咐。”
“张太医啊,朕近些日子,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你给朕开些安眠的药吧。最好药效大些,朕这症状持续得有些时候了。”
“竟有此事?圣上日后可要多注重些龙体啊,微臣瞧这症状定是圣上往日太过操劳所致了。”
说着,张康跪自一旁的小叶紫檀木手提药箱中,取出几个小巧的白玉瓶,献给陈不染。
“此乃微臣祖上流传至今的安眠丸,药力无边,只需一枚,便可使圣上一夜好眠!”
陈不染微微一笑,随手摸了一枚玉扳指塞给张康。
张康没敢接,记忆中那位狂傲固执的少年帝王何时这么好说话了,怕不是有诈,“砰”地一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微臣多谢圣上美意,只是此乃微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好一个分内之事……”
张康额头处不禁冒出丝丝冷汗,呜呜呜,老爸!老妈!儿子对不起您二老!不仅穿得比他老爸都大,还在穿越第一天就要被皇帝处.死了……
“张太医真是好骨气!朕佩服!只是这玉扳指是你应得的,何须客气!
只是此事切勿外传,万一张太医的祖传秘方给您老招来了杀身之祸……可就可惜了。”陈不染压低了声音,笑得明媚,漫不经心地给张康戴上了玉扳指。
而后者此刻内心慌地一批,靠,这女的是在敲打他?他不会穿越第一天就要卷进什么阴谋诡计吧,被迫上了贼船吧。
……
陈不染被宫女伺候着换上了繁琐的超度,也才不过丑时三刻,按照桓国历朝历代的规矩,若无意外,皇帝最迟在卯时前上朝。
否则,按律当抄写《为君赋》三遍以上,十遍以下,据说此书共有七册,每册均有一百五十页。以示为君本分。
当然记忆中,原主陈苛染自即位起,抄书已是家常便饭。
“碧霞,去内务府请金公公来,就说朕想看烟火绽放,叫他多寻些烟火来。”
由于陈苛染没少搞些幺蛾子,所以竟是无人起疑。
一旁的贴身婢女碧霞听此,领命告退了。
……
不多时,体态臃肿的金公公踩着沉重的步伐,领着三四个太监搬来了许多烟火在御花园。
而陈不染打万安殿移驾御花园时,所见景象便是两三宫人人手一只火折子,正准备点燃烟火。
像是熊孩子遇见了喜欢的玩意儿,她朝金公公打听起了火折子,眼中的跃跃欲试丝毫不曾遮掩。
很傻,但又很符合原主以往的性子。
其实陈苛染一直都很容易满足。
金公公倒也上道,将几只远比宫人手里好得多的紫光檀雕刻火折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陈不染。
摸了摸耳垂,眼神透露出欣喜,那是原主表示满意的下意识动作,也是陈不染撒谎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陈不染接过火折子,几番鼓弄,却怎么也弄不出火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儿,自个儿生着闷气把那些个火折子都扔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