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
“李妈妈怕是想岔了,”裴贞婉端正站好,柔声道:“奴家不过得二小姐可怜,留在府中过个年而已,李妈妈所说的,奴家可听不明白。”
“呵,你当我瞎了眼不是,你这一副娇羞的样子做给谁看?”这李妈妈说到兴起,干脆上前一步,一手便伸到裴贞婉的面前,转手就拧上裴贞婉的面颊,“你有几分姿色,就做这种样子骗我们二小姐?我们二小姐心善好骗,我可不是!”
裴贞婉本是一侧身便能躲开,只是见这老妇步步紧逼,像是认准了她的意图,这般胡闹。这怒骂的间隙,耳力极佳的她却也清楚听见客院外脚步嘈杂,像是来了许多人的样子,虽不知来者是谁,倒不如先让李妈妈拧上一下,也许能有用处。
这边脸颊一痛,那边便听到清丽的一声:“快叫李妈妈住手!”
一众下人们赶紧拥上来,七手八脚地将这喝醉的李妈妈从裴贞婉身上剥了下来。这李妈妈不甘,骂骂咧咧地,便有人赶紧上前拍着顺气。
裴贞婉轻抚一下面颊,还真有一丝痛意。
卫妙之急急跑来,又是焦急又是抱歉道:“裴姐姐无事吧,李妈妈吃醉了,却跑到这里来耍疯,委屈姐姐了。”
裴贞婉摇了摇头,这才见随在卫妙之身后的,衣着贵重,神色雍容文雅的妇人,想来这便是懋国侯夫人了。
那卫夫人走上来,面色尽是关心,温声道:“府里今日小年宴,这李妈妈多吃了几口酒,几句话听岔了,就来叨扰了裴姑娘。姑娘是我侯府的客人,却无端见了李妈妈耍酒疯,倒叫姑娘看笑话了。”
裴贞婉此时额上几丝头发因厮打垂落下来,飘在脸颊之旁,带了一丝丝痒意,摇头道:“无妨,劳烦夫人专程来这一趟。”
偏那一遭李妈妈还在撒泼之中,被人左右架住,自是不爽,不由瞪着眼继续骂道:“你要说你没有许人家,我才不信,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就是存了心要……”
“还不堵上嘴!二小姐在这里,如何能说这些浑话!”卫夫人冷脸喝道,便有婢子赶紧团了绢子塞到李妈妈口中。
卫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男丁们匆匆抬了李妈妈出去,连着跟进来的下人们也悄悄走了一半。
“李妈妈吃醉了乱说,姑娘莫往心里去。”卫夫人赔笑道,只是面上的道歉之意却没有话语中那分量足。
裴贞婉向来聪敏,这一冷眼看着,大抵也猜了一二,感情这是摆了一出戏,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来来回回所述,总离不开她进到侯府,以及来洛都以前的旧事,这背后,怕也是懋国侯的授意。
用这个法子打探她的情况,倒真是下作。
于是摇了摇头,噙了一丝泪意道:“李妈妈是有年纪的长辈,自然不能记恨。”
卫夫人点了点头:“还是姑娘大度,这屋外冷,不如妙之与姑娘去房中,也把妆面发髻重新理上一理,我命人传些热水,备些茶食,当作给姑娘赔罪。”
这般周全的安置,自然应允入内。
裴贞婉坐在妆台前,镜中脸颊处微微一片红晕,这一拧倒也不算重。拿了梳子正要抿发,却被卫妙之抢了去。
猜到卫夫人定是在外间坐着,裴贞婉干脆顺水推舟,对卫妙之轻声道:“二小姐面色不豫,可是因刚才之事?奴家无事的,二小姐也莫要挂心。”
“自然也是,”卫妙之摇了摇头,鬓旁的珠花亦随之晃动着,“我请姐姐住下,本想让姐姐过个好年,谁知却被我府里的人这样说,我如何能开心。”
“罢了,李妈妈也不是无中生有。”裴贞婉露出一丝苦笑,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将发油涂抹在鬓角,“我如今已有十八,在小门小户里却是也是已成婚的年纪。李妈妈疑心,也情有可原。”
虽是随口回答着,暗中却在打量着卫妙之的神色,几许犹疑,几许迷茫,却还是化为愧疚,轻声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