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渐渐冷了下来,他随手把毛巾放到一边,半俯下身从一旁的医疗箱中拿出了镊子。
从众多细小的伤口里取出玻璃碎需要专业的手法和持久的耐心。
诸星大的动作虽然不算轻柔,却的确非常专业。
青木优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吸着气,一边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之前在基地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训练和处理伤口。
等暴露出来的伤口都要全部处理完毕,她需要从诸星大身上起来的时候,青木优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应该哭一哭的。
都怪她太久没在受伤时和其他人交流过了,这种程度的伤口,不哭应该是不正常的吧?
青木优仔细酝酿了一下,顺从自己的心意小声哽咽了起来。
身旁的人动作一顿,接着似乎是安慰般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正当她专心致志地哭泣的时候,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把用完了的镊子和取下的染血碎片往旁一放,诸星大起身顺手将手机递给了她,并很贴心地帮她按下了接听键。
青木优抹了一把眼泪,把电话夹在了颈部的空隙里,礼貌地说道:“你好。”
“……怎么样了?”低沉的嗓音自电话的另一边传来。
啊,原来是大佬打来的。
青木优小声吸了吸气,把眼泪收了一下回答:“顺利完成啦。”
“嗯。”对面的人应了一声。
一旁的诸星大见她不需要其它的帮助了,便半蹲下身。
他随手从医疗箱中拿出酒精,开始用镊子夹住棉花来给她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处消毒。
颈间正夹着手机,不太好操作。
诸星大坐到了床沿边上,准备先把腿部的伤势先处理掉。
他伸手把她的膝盖放上了大腿,底下那略有些紧实的肌肉触感让青木优觉得像搭在一块石头上。
“你——”就在他动作时,电话另一边的黑泽阵似乎是还想问些什么。
然而诸星大刚把沾满酒精的棉球抵上她小腿的瞬间,从神经末梢传来的剧烈疼痛一下子占据了青木优全部的注意力。
她忍不住小声朝他说道:“啊,嘶……轻点……”
怎么会这么痛啊?
这次不用再酝酿,生理性的泪水就自然而然地从眼角滴落了下来。
明明之前她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也不至于——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她闷哼了一声,强行忍耐下酒精沾染上伤口时那又疼又痒的触感。
“忍一下。”
诸星大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划过敏感的踝腕,让青木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被他拽住脚踝拉回去固定住。
“不要碰那里啦。”她小声控诉道。
“……”
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一阵,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在做什么?”
“唔,我在——轻,让你轻一点!”青木优觉得她在和黑泽阵说话的时候,诸星大的手法似乎比之前更用力了。
看到她似乎是有一点生气了,他沉默地把酒精放下,在医疗箱中挑了挑拿出药膏。
伸出手将雪白的膏体抹上她膝盖上的淤青处,用略高的体温把药膏化开成油状,又用温热的掌心细细地按压着。
“这是为你好。”完全不理会她的控诉,诸星大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你应该不想之后再多来几次。”
“再多来几次也没关系……”青木优觉得自己小腿上的肌肉都在生理性地打颤,“真的,这次先轻一点嘛。”
她伸出手按住他上药的那只手臂,让他不能再更好地发力。
僵持了几秒后,诸星大妥协般动了一下手腕,按在膝盖处的力量才微微减轻。
青木优紧绷的神经这才逐渐放松下来。
她回过神,把电话放在耳边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