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死死的咬紧了牙关，她不过就是随口一问，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就走了？
偏偏这话又是她先开口问的，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江俞安瞅着这奇奇怪怪的几个人，不免感慨道，“方小姐还真是镇定啊！自己的现任和前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也半点不生气？”
方糖眼角一抽，这人是不是缺心眼？
面上却还是保持微笑，“那毕竟……是阿朝的前妻。”
——
同样的问题，洗完葡萄的言艺可也问了萧暮雨。
“不瞒你说，刚吃东西的时候我这小心脏真是噗通噗通的！真怕你上去给那对狗男女一人一个耳光！”
萧暮雨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前妻和小三见面，正常情况下必定都是撕的死去活来的吧！
像她们这样还能坐在一起吃东西的情况，可真是……活久见！！
萧暮雨也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一天。
冷冷一笑之后她才开口，“碰都碰到了，难不成我还要特意躲开？她方糖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更何况，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谁不是带着面具在生活呢？”
再多的不愉快，再多的愤愤不平，也只能悄悄的藏在面具之下。
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父亲的合作伙伴，上一秒还称兄道弟，好的都想做儿女亲家，可下一秒就毫不留情的将父亲出卖。
但即便是知道了这一切，父亲也会在接下来的饭局上镇定自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糖之所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那般热情，不过就是想借机羞辱她。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正面迎战！
谁能笑到最后，还尚未可知！
言艺可似懂非懂的点头，反正如果这事儿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绝对是见小三一次暴打一次！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什么体面？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问起萧暮雨，“那贺今朝呢？你对他，就真的没有半点感情了？”
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言艺可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贺今朝刚好走到门口。
他的脚步，无意识的顿住了。
抬眸朝着厅内看去，只能看到萧暮雨的一个侧脸。
她似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才笑开。
“恨，算吗？”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轻，带着嗤笑与嘲讽……
可落在贺今朝的心里，却是那般的沉重！
犹如千斤巨石的坠落，压的他几欲喘不过气来！
“你恨他？”言艺可坐到了她身边，眨了眨眼，“因为出轨吗？”
“我恨他明明不爱我，却和我结婚。”萧暮雨一字一顿的说着，苍白的唇微勾着。
她明明是在笑，可那笑却犹如浓茶在口，苦不堪言。
言艺可听的表情也有几分落寞。
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只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了力，仿佛是在无声的传递着力量。
殊不知，此时此刻立在门口的贺今朝如遭雷击。
她于他，就只剩下恨了吗？
思绪，被前方传来的顾凌云的声音打破。
“贺总？”
顾凌云倒水的途中接了个电话，这才晚了些，结果这一转身，正好看到长身立在门口的贺今朝。
听到这声音的不止是贺今朝，还有客厅的萧暮雨和言艺可。
二人同时回头，就见真是贺今朝进来了。
言艺可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悠了好几圈，然后默默的吐了吐舌头。
糟糕……
刚才她的那个问题，不会被听到了吧？
萧暮雨则坦然许多。
她只扫了贺今朝一眼之后就回过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继续吃着自己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