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走了进来,干咳了一声。
简云台抬眼看向他。
姚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红肿的额头隐隐作痛,他惊道:“别动手!”
简云台皱眉,茫然说:“什么?”
姚丰:“刚刚你还在打我!现在你来装好人?你就是这样骗了裴通行的吧?”
简云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当他是发神经了,转言问:“裴溪怎么样了?”
姚丰哼了一声,像是抱拂尘那样抱住了青灯的杆子,凉凉说:“亏你还知道关心我们裴通行。”他转头看了眼门外的天色,夜色正浓,他说:“现在这个时间点,裴通行正在接受审判,由田僧通行等人评估他要接受怎样的惩罚,杖责一定是免不了,杖责之后还得关上一段时间……”
简云台撑住胖子的肩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姚丰掀起眼皮,凉凉问:“你知道审判地在哪里?”
“……”简云台顿足。
姚丰冷哼说:“你不知道你跑什么跑,而且你身上脏死了!全都是血,裴通行平时最爱干净了,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沾了血——算了算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顿了顿,他说:“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你能改变他的处罚?而且即便是杖责,也绝对不会挑晚上,一定是明天。我要是你啊,还不如先好好洗个澡,干干净净地等死。”
简云台浑身黏腻,头疼得厉害。他不想和人多费口舌,直言道:“带我去洗澡。”
姚丰气急败坏:“你当我是保姆吗?让我带你去洗澡——你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接水啊,我就算是从镜冢山上跳下去,就是死在镜冢也不会给你当保姆的!”
二十分钟后,姚丰接好了冷水。
镜冢里没有热水器这样的设置,神之通行们沐浴,都是提前提好冷泉水,泡到浴桶里沐浴。简云台也不挑,但他现在身体过于虚弱,姚丰想了想,还是勉为其难从外面提来几大桶开水,把葫芦瓢甩给胖子后就避之唯恐不及地出去了。
简云台坐在浴桶之中,胖子隔着屏风舀一瓢冷水又舀一瓢开水,兑成温水后伸长手臂越过屏风,往下浇水。
介于有直播间的缘故,简云台并没有脱光,颇为见外地穿着短裤擦洗身体。
还没十分钟,他就已经换了两大桶水,换出去的水都是红色的。胖子看得咂舌不止,“你在镜子里淋黑狗血了吗?”
简云台:“是梅凛然的血。”
胖子面色一变:“……靠。”
胖子心里也有些难受。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虽说胖子和他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深,但好歹是一起进副本的,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胖子规劝说:“别许愿了。”
简云台说:“恐怕不行。”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拿葫芦瓢敲了敲屏风说:“大胆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真的有点疯魔了。你想想啊,进去的人都死掉了,想救的人他妈的全都没有救出来,这就说明根本就没机会啊!那个姓田的老头说得没错,人死缘灭,再多的都是在强求。”
简云台即便是擦洗身体,也没有将天命珠给胖子。他将天命珠泡在水中,浴桶里红波荡漾,天命珠在他的膝盖边悠悠转。
盯了几秒钟后,他说:“不是。”
胖子着急说:“不是什么不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目的难道不是找核心物品吗?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嗷嗷待哺呢。”
“正是因为外面有辐射危机,人们危在旦夕,我们才要再进一次镜子。”简云台捞起天命珠,思忖着说:“庄明明——就是梅思雨的丈夫。他留下的这颗天命珠可以搜寻到希望在哪里,他对着我发亮了,我姑且当做我是神祟,神祟可以毁掉核心物品,所以它发亮。按照庄明明的说法,它同样也可以检测出核心物品在哪里。”
胖子愣了下,说:“那就检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