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喝,若平地惊雷,气势十足,当时还真就把金浀手下那几个喽啰给镇住了。
待喝声落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那暴喝之人,乃是一名身着粗布衣服的中年汉子,虽然年纪已不小了,还有点儿耸肩膀儿,但看起来仍是身高马大、颇具威势,往那儿一站,甚有点横刀立马的意思。
“嗯?这不是……范大将军吗?”那金浀的眼力也算不错,虽然此刻范大将军是便服出行,但他还是一眼就把对方认出来了。
看过前文书的对这位应该有印象,去年初孙亦谐刚从二仙岛学艺归来时,就是被这范大将军从小船上捞回来的,而随后孙亦谐又协助了水师的一众将士们脱险,双方可说是互救过一次命的交情。
今儿个也是巧了,这范大将军刚好路过这儿,见人多便来“噶噶闹忙”,结果一来就看见那附骨蛆又在作妖,且其下手的对象看着还挺眼熟,再一瞧……这犹如四条眉毛般的小眼睛、脸上还有一点淡淡的斑痕,不是孙少侠又是何人?这我得管呐!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出。
“哦哟,金大官人能认得范某,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范大将军见局势稳住,语气便也有所缓和,由硬刚之势变成了阴阳之风。
而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这要搁在二十年前,那时的范大将军面对金浀这种人,绝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上去骂着脏话就是一顿毒打,打死活该,比你真流氓还流氓。
可现在嘛,人到中年、被贬来水师当士官的他,已被磨尽了不少棱角,他也早已明白了“宁与君子争高下,不与小人论短长”的道理。
像金浀这种人,你若没有彻底把他弄死且完全不怕被追究的把握,那最好还是不要跟他把脸彻底撕破,否则后面吃亏的还是你。
“呵呵……范大将军客气了,您在这儿,可是人物字号。”而金浺鹩医爬愣崆边呢,对范大将军也是不敢太造次,故也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
诚然,金浀和本地的县令关系不错,衙门口儿上上下下他也都经常打点,但,范大将军这水师士官,是军方的人;海防总兵那里,就算是县令也说不上什么话,何况你一个金浺鹩医爬愣嶝?
而且谁都知道,范大将军在水师的基层士官中威望极高、一呼百应,你真把他逼急了,他带一帮兄弟上门来揍你……那别说你金家那点家丁恶奴了、把衙门口的捕快们都添上怕也拦不住。
再万一,事后水师那边还来个护短操作,给你来句军中自有军法,把人捞回去来个自罚三杯、下次还敢,那你金浀就属于被白揍。
这账一算……金浀自会觉得:就为了讹这么几个人,跟范大将军起冲突,划不来啊。
“那个……”一秒后,金浀也不等范大将军接话,就自顾自地赶紧找起了台阶,“原来这几位是范大将军的熟人啊?害……这事儿闹的,误会!误会了!”他说话间,已在朝着自己那六个手下疯狂打手势,将这些人叫回了身边。
“哼……好说,误会解开了就好嘛。”范大将军也不想跟这种人多啰嗦,见人家要下台阶也就给下了。
“呵呵,是……是,那什么……金某还有事,诸位请,请。”金浀这一番拉扯,算是吃了点瘪,心中暗暗记恨,不过他也不急于报复,故尴尬地接了两句,灰溜溜带人走了。
见这帮无赖被赶跑,老百姓是纷纷拍手叫好,现场一片欢乐的气氛,人群中不乏对范大将军的称赞之声。
“孙少侠,好久不见啦。”范大将军则是笑着上前,与孙亦谐抱拳问好。
“哈哈,范大哥别来无恙。”孙亦谐也是很高兴能再见故人,而且对范大将军这仗义出手的举动颇为敬佩。
不过,虽然表面上已在一脸热情地跟范大将军打招呼,但孙亦谐的内心,并没有觉得刚才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
在鱼市场见过了那么多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