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到这个说法显然怔愣了一下,尉迟策一时都说不出什么话。
儿子?
少年看着尉迟策咧开嘴角,带着少年感十足的顽劣笑容,“我就说你整天板着脸老得快吧。”
尉迟策头痛的扶住额角,沉声道,“来人,将他带出去。”
林浠立刻感觉到周围出现了生命体的移动迹象,转瞬出现在他们面前,将少年拖出去之后远远离开。期间除了少年的反抗折腾,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卧…槽,林浠惊愕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以她的能力探测到人类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个活体生物能待在一个角落半天一动不动,以至于让她都下意识忽略掉对方的存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听话的狗崽子。”尉迟策面无表情的下了定论,冲着空气又说了一句,“下次他再跑回来,你们都要受罚。”
林浠立即察觉到又有两个人向着那个方向离开了,现在两人方圆五十米都没有其他人了。
尉迟策视线看向林浠,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把玩着一支上好的狼毫笔。“既然如此,林姑娘没事了就请离开吧。”
他想要的东西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得到,林浠拒不透露的药方也不见得拷问不出来,但尉迟策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林浠撇撇嘴,丝毫没有被尉迟策的气场所影响,上辈子这辈子加一起比尉迟策大了快两轮,她还不至于被这个年轻人搞得心惊胆战。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药粉,但数量多少只能由我来定。”林浠凉凉道。“你想要多少。”
他们之间在某些角度上看可以说是利益共同体,战士受伤死亡,战争失败之后大雍境内必定不会安稳,林浠想要将家人放在一个安稳的地方照顾自然不会顺利。
她不是在帮尉迟策,是在帮自己。
“每月三十斤。”尉迟策道,军中战士数以十万计,每日战争受伤的伤员更是数不胜数,他自认为这些数量不算多。
“三斤。”林浠给他抹了个零,“这玩意儿不好做,我顶多给你这些,原料你提供。”
以林浠现在的能力,在森林中制作三十斤药粉不是什么太要命的问题,但何必呢?
这药止血有奇效是救命用的,不是让人有恃无恐玩儿命用的,无限制提供给伤员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不好说。
尉迟策:“……可以。”
有总比没有好,做人要知足。
之后两人商量了如何运输药粉,最后决定由尉迟策派遣一位伤兵跟着林浠离开,那人每月定时向军营运输药品。
这样一来尉迟策也就掌握了林浠的动向,但林浠自身无所谓。
有得有失,尉迟策问林浠要多少银子。
“我不缺钱。”林浠拿出尉迟策给的钱袋子,“等灾年过去这些钱能够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好。”
尉迟策皱了皱眉,“那你想要什么。”但凡钱能解决的事情都算好说,为难的是欠了人情。林浠显然了解尉迟策知恩图报的性格,此时也是稍微摇了摇头,“就当你欠我人情了,等我想到再兑现吧。”
人情有大有小,对方念不念你的情全看自己自不自觉。
尉迟策显然是自觉的。
最后尉迟策难得黑了脸将人赶了出去,林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有个走路都悠悠地瘦削男人向着林浠走来,最后再林浠面前站定。
虽然身姿挺拔,但是头却深深地低着,一时看不清表情。
林浠看着这人挑挑眉,“你是尉迟策安排的?”
男人闷不作声的点点头,这么点小动作就让他身形站立不稳晃了晃,颈侧苍白的皮肤下甚至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这得是有多虚弱。
林浠心里十分嫌弃,面上却纹丝不显,向官府外欠了欠身,“走吧。”
该赶路了。
在桐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