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月牙,其他一切都好商量。”玉娘笑眯眯道。
谷山羊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讪讪地接过北湘手中的茶,猛嘬了一口,茶香扑鼻,这才稍稍压下心中的郁闷。
他又不死心地问北湘,“你留着月牙那丫头作甚?蛊王那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多少人寻了一辈子,连蛊王的影子都没见到。”
北湘笑眯眯的,却不说话。
“反正你们没法子根治她,只能无力地看着她发狂痛苦,留着也是个祸患,不如交与老夫,老夫向来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
“你将她交与我,我就算不能治好她,也能狠下心来,在必要时让她解脱啊!她不用再这么受苦了,你们也不用再……”
“这是今年的新茶,”北湘执起茶壶给他添满,道:“前几天月牙采的新鲜桂花,中秋月圆前的桂花最是可贵,晒干泡水清新可口,您尝尝。”
谷山羊睁大眼睛瞪她半天,她半点都不退缩,笑眯眯地看着他。
最后谷山羊又猛地呷了口茶,叹了口气,不了了之。
抛开月牙的事情有些分歧外,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勉勉强强算是忘年交。
玉娘倚在万年青树干上,双手抱胸看着她和谷山羊对峙,随口道:“阿湘,长安和月牙……”
“长安说,”北湘打断道,“他拿月牙当亲妹妹。而且,你没听见月牙唤他阿兄吗?!”
越是亲近的人,就会在称呼前加个“阿”字,就像谷山羊和玉娘唤她“阿湘”一样。
月牙平常不爱言语,唤她时是“湘姐姐”,唤玉娘时是“玉姐姐”,唤长安却是“阿兄”!
玉娘不置可否地一挑眉,嘟囔道:“唤阿兄怎么了?他俩又没有血缘关系……”
北湘十分不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月牙才多大?长安又是什么年纪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你都在想什么啊!”
玉娘挨了呛,撇撇嘴。
谷山羊问道:“那个新来的小子是怎么回事?来路不明……我总觉得看不透他,很是不对劲!老夫看人看了半辈子了,极少遇到这样的人。”
玉娘一拍大腿,激动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来着!”
两人当着北湘的面,默契地击了个掌。
谷山羊道:“你也看不透他?”
“不!我是觉得这小书生来路不明,十分可疑!直觉他有所图谋!!”
“……”
谷山羊翻了白眼,不想搭理她。
北湘看着谷山羊道:“您前半辈子看的都是些什么人呐?他和您看的那些人不同,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您看不透他,估计是你俩气场不合吧!”
玉娘和谷山羊对视一眼,完全没料到她会给出这个答案。
玉娘眼神乱飘,语气坚定,“我直觉他图谋不轨!”
“你直觉错了!”北湘不甚在意道,“我于世间浪迹,无贤身贵体,无珠宝神迹,所行之事九死一生,前方的路铺满了荆棘,如此孑然,何得思量?”
玉娘弱弱地开口,“万一,他是图谋你这人呢?”她悄悄观察着北湘脸色。
北湘面不改色,手腕轻晃,杯中花茶荡起细细的涟漪。
她抬头看着院墙外幽深的天空,似是在发呆,半晌才开口道:“待我将所有事情办妥,星儿也该长大了,我便将他送去他舅舅身边,然后我就寻个山林寺庙,青灯伴古佛,了此残余生。”
谷山羊见她神色不像玩笑,惋惜地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些本不该你来承担的,若是你阿爹他们还在……”
“什么人!?”玉娘警惕地看向茂密的树叶,大喝道。
北湘反应极快,两指夹起茶杯便甩了出去,却被一柄匕首击碎。
匕首直直地插在地面上,距离玉娘的脚尖不过一寸!
玉娘身形一闪,便已离开原地。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