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日会来看一下,如果有什么状况立刻去秋草巷找她。
这下,桂儿一点也不紧张了。
直到天光大亮,梅妍离开前都没开口要钱银,陶安和陶桂儿拿出一两银子双手奉上。
梅妍眨了眨眼睛:“五百钱就够了。”
陶安和陶桂儿一脸懵:“昨晚你不是说一两银子么?”
梅妍笑了:“对啊,接生三百钱,回诊两百钱,剩下的五百钱是给产妇补养身子用的。月子做得好,吃得好,身子恢复得快,不会变药罐子嘛。”
陶桂儿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又用衣袖胡乱擦掉,对着梅妍深深一揖:“多谢梅稳婆!”
梅妍收好五百钱,骑上枣红马,对桂儿说:“长命锁在你阿娘那里,赶紧戴上吧。三日后见。”
陶安也是深深一揖,紧悬了一日一夜的心,总算落回原处,陶家怕是遇上贵人了吧?毕竟清远县里,俞婆说要认命的,还真没有逃得过的。
偏偏这梅稳婆看着如此年轻,却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走啦。”梅妍一甩马鞭。
“梅稳婆走好!”陶桂儿双手拢在嘴边,大声招呼。
梅妍听到了,伸出右手用力摆了摆,马脖子上挂的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迎着晨光,纵马离去。
……
秋草巷梅家,刘莲一早就起了,照顾梅婆婆的早食起居,打开门就看到俞婆搬了凳子,像个墩子似坐在大门外,又没好气地关上门。
不止俞婆,秋草巷的懒散闲人们也在梅家附近转悠,天都亮了,还没听到陶家报丧,但也没见到梅妍回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一个瘪嘴老太太问:“陶家的不会还没生下来吧?”
“谁知道啊?”
俞婆胸有成竹,完全不在意近在眼前的闲言碎语:“你们都瞪大眼睛看着,都竖起耳朵听好!我俞婆说话就是铁口直断,我说天亮前报丧,就挨不过鸡鸣!”
“吹!使劲吹!”断了一条右腿的懒汉子,站得歪歪斜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俞婆轻蔑地哼了一声:“陶家的能母子平安,我俞婆就拜梅妍为师,当姑奶奶一样贡着!”接生这么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偏偏在这时,一巷之隔、也不知道谁家的公鸡打鸣了,一声又一声,除了耳朵不好使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俞婆,鸡叫了。”瘪嘴老太太乐呵呵地斜眼看她。
“哟,你们听,铜铃的声音,梅姑娘的马是不是系了铜铃的?”一位大婶突然说话。
俞婆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