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点动作一顿, 目光落在他身上,略显迟缓地反应过来,用疑惑的语气问道:“庄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睛还没有好。
西门吹雪从他的语气和动作中判断出来。
陆点的眼睛仍旧看不清, 他不愿让自己知道,故意隐瞒真相,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前几天陆点表现如常,偶尔会像撒娇一样,用眼睛不舒服为理由与他亲近。
西门吹雪还以为他的眼睛已经好了,现在想来,应该是陆点做的准备足够多, 才能像常人一样, 掩盖住身上的不适,若无其事地行动。
今日事发突然, 西门吹雪能感觉到陆点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流露出的诧异, 故而露出了足够明显的破绽。
他走上前,抓住陆点的手:“那个人是谁?”
“庄主……”
西门吹雪了然:“是玉罗刹的人。”
陆点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坦然承认了西门吹雪的话,“这件事情是我不对,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还请庄主责罚。”
“为什么这么做?”
陆点摇了摇头:“是我的错。”
“我了解你的为人,你曾经答应过我,不要对我说谎。你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我看得出来。”西门吹雪握紧他的手,“我要听实话。”
“是我的错。”
“是他逼你这么做的。”西门吹雪肯定道, “到了这个时候, 你还想替他隐瞒?就一点都不记恨他差点弄瞎你的眼?”
陆点苦笑着说:“他是我的义父。”
西门吹雪沉默着看了他很久, 牵着他的手往前面走。他顾及到了陆点的不适, 配合他放慢脚步,就像那次从温泉回到前院时一样。
陆点低着头,状似愧疚地跟在他身后,实则笑容愉悦,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比平时大了几分。
他和西门吹雪的各项数值都很高,既是好朋友,又是灵魂伴侣。西门吹雪对他有天然的好感度,在发现不对劲时,当然不希望被他背叛。
陆点摆出自己的弱势,打乱西门吹雪的节奏,也让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在玉罗刹那里吃的苦头。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就算做出什么事情,也是玉罗刹逼的。
西门吹雪问他恨不恨玉罗刹,眼睛差点被他弄瞎,动辄辱骂,以性命要挟,陆点当然恨死他了。
能借势挑拨父子二人的关系,他求之不得。
“他想知道您在山庄里做的事情,我隐瞒了一部分,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没有全部告诉他。”陆点轻声说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陆点犹豫一下,靠近他,抱住他的手臂,“庄主。”
西门吹雪停下了脚步。
陆点拥抱住他,用那双雾蒙蒙的桃花眼仰视着西门吹雪,即使眼神略显朦胧,也含着满满的情意,“我知道错了,庄主不要生我的气。”
“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和罗刹教的人有来往。”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我不该将庄主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是我对不起庄主,我没有做到管家应做的事情。”
西门吹雪冷声道:“不对。”
陆点疑惑地看着他。
西门吹雪淡淡道地说:“你错在被人威胁,却不告知我。
“分明眼睛伤得厉害,却故意逞强,延误医治。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该罚。”
“我……”生性敏感的管家下意识地想否认这一点,想到主人不喜欢被人欺骗,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庄主说得是。”
听到陆点亲口承认,西门吹雪的心情也变得沉重,对玉罗刹的厌恶更上一层。
他牵着陆点的手,继续向山庄走。
“上次的药都用过了吗?”
上次的药啊……他直接给丢到花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