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是已经跪了三天的萧洛白,他本来身子单薄,三天滴水未进,此时已如死狗般奄奄一息的瘫在那里,风一吹,便能倒。
李修命人给他喂了水,刚一恢复精神气,就跪在李修面前哀求。
李修一脚踢开他,“你若真想救她,就去找救她的方法,而不是跪在这里如一条丧家犬一样哀求别人,你身为男人的骨气和尊严呢?”
萧洛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为了她,我可以没有尊严,大人,现在能救她的,只有您了,求您放她一命!”
说完,他在地上磕破了头。
李修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的确浩正雅洁,大方得体,他以为初雪对他只是平常的倾慕,见到美的小女儿作态,如今面对他这副模样,他更是恨的齿牙龌龊,为她不值。
“她究竟看上你什么?”
那种鄙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从齿缝间发出的不屑。
因为,他也相信自己能救她,即使被笔伐口诛,即使被罢官赐死,可与各知府县令斡旋大半月,谋杀朝廷命官的舆论始终压不下去,软硬兼施不了,他们甚至以死明志,要求将杨瑶秋后处斩,以儆效尤。
夏天已经结束了,秋日那么快的来临,李修上奏弹劾刘仁的折子,就像空中飞旋的这些秋日黄花,不知飘飘荡荡,最终去了哪里?
为此李修甚至跑遍了各州各县的监牢,一一看过了关押的女刑犯,连瞒天过海这招都想到了,可始终找不到一个与她相似的。
转机出现在八月的一个傍晚,初雪腹痛难忍,狱卒找郎中给她瞧过,诊断出她有喜了。
犯人有了身孕,须得缓刑,等待孩子生下来方能行刑。
消息传到李修耳中,不由轻舒了一口气,胸腔中却一片酸疼。
李修顶着压力命人将她放出了监牢,囚禁在萧府,他看着那对苦命鸳鸯抱头痛哭。
杨瑶接受不了初雪,更无法让萧洛白面对初雪的那十年,可萧洛白爱的是她这个人,不管她是杨瑶还是初雪,在他眼中,面前的姑娘从来都不是肮脏卑鄙的。
或许,不论世事如何,杨瑶和初雪,注定爱的都将会是萧洛白,而不是其他人。
萧洛白是她头顶的皎洁明月,照亮着她,一直都是她的救赎,在同样的角度,李修只是个比她更肮脏更卑鄙更无耻千百倍的人。
吩咐人看护好了她,李修冒死回了京,毫不意外,他被禁卫军当场搁拿。
裴平满是意外的看他,却抑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呦!李大人!你怎么私自回京了?知道的是说李大人翻案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大人要谋逆呢!”
李修懒的跟他废话,“我要见陛下。”
裴平抖袖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过几日就是中秋了,陛下忙着布置中秋呢,怕是没时间见你。”
“裴平!”
被他一喝裴平一怔,走近他,笑问:“怎么,你要杀了我?”
李修干脆闭了自己几乎能杀人的眼,强制冷静下来,“我找到了大将军谋逆的证据。”
皇帝正倚在榻上饮酒,松松垮垮的穿着一贯深红色的宽袍,见李修进来也不意外,命人屏退了左右。
“大人查出了什么证据?”
“没有。”
“没有?”凤允灿轻笑,起身走近他,“李大人好好给朕解释解释,没有是个什么意思?”
李修抬头看他,“刘仁罪责昭昭,陛下为什么不处置?”
“他已经死了。”
“难道死人就可以撇清自己生前造的孽吗?你让活着的人怎么办?让受害的人怎么办?”
“李君宇!”
凤允灿冷喝,起身,“是为了杨家?”
“不止,他这些年来造的孽不止杨家,贪墨受贿,买官贩官,私征赋税,强抢民女等桩桩件件,哪一条不够治他的罪?”
“可你这么做的初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