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入秋,但含章殿里的炉火烧得旺盛,木炭在雕着神鸟的金炉子里咔滋咔滋作响,床上厚实的被褥压在身上,让躺在其中的女孩儿暖烘烘的好不舒服。
女孩儿闭着双眼,娥眉微蹙,两颊染着不自然的红晕,似乎正在发热,略有些发白的薄唇紧闭,这副病容却难掩她出尘的美貌和眉宇间散发出的高贵气质。
“公主怎么还不醒啊,王医官不是说,只要水空出来就无碍了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声音主人似乎焦急不已。
“急什么?王医官已经说了,那就是无碍,我们做好自己事就好。小梅你一个婢女,难道还要给你请咱们大轩的国手江思礼来?”一个大一点的声音回怼。
熊小鹏此时已微微转醒,但她还难受得睁不开眼,只竖着耳朵继续听动静。
那叫小梅的宫女怯生生地应道:“小菊姐姐说得是,但奴婢想着是不是再去请请皇后……”
“请什么请?皇后娘娘每日大小事务那么忙,最近又要忙着为二公主大婚筹备,咱们怎么可以因这点小事叨扰她?这传出去会害公主落个不孝的罪名的。”那叫小菊的不等人说完,劈头盖脸又一通“大道理”。
这小菊宫女肯定是月例银子太少了,哎,这就是薪资待遇不公导致的躺平啊。熊小鹏心里没正经地抨击着万恶的“封建职场”。
“是……只是,咱们公主怎么说也是大轩国的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怎么……”看来小梅虽不够伶牙利嘴,但对公主忠心可鉴,结结巴巴为公主争取着。
“长公主?小梅妹妹莫要骗自己了,陛下只封了含章公主,何时封过长公主?”另一个更傲气地声音慢悠悠传来:“依我看先皇后无福,弃世那般早。如今是咱们朱皇后仁慈贤惠,这才照拂公主过得这般金尊玉贵。公主乃先皇后所出,我看理当知足吧。”
“小竹你!你好歹是咱们含章殿的人,怎么不知维护公主!你……你……!”小梅终于被气急,但似乎不会回嘴,说话愈发结巴起来。
熊小鹏闭着眼睛心中念叨,可怜的丫头,“吵架没发挥好小组”欢迎你,有机会一定得教教你国骂。
“好了好了,小梅妹妹,我和小竹姐姐也是怕麻烦了皇后,反而让咱们公主落个恃宠而骄,不体恤尊上的罪名。”小菊见小竹说得确实过分,忙打起圆场。
“就是,公主一向宽和待下,定能体谅我们苦心,不会苛责我们言语上的错漏的。再说,咱们公主为何落水……”叫小竹的说了一半,便捂着嘴呵呵轻笑。
这倒是勾起了熊小鹏的八卦魂。为何为何?你倒是说呀!
可惜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旁听完这出“职场霸凌”的熊小鹏忍不住同情起小梅。
但转念一想:不对不对,现在最应该同情的是自己啊!
熊小鹏本是个出生在普通城市的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她有着一张秀气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口,不说话时很是文静内敛,说话时则直接变身搞笑女。
普通生活没过几年,父亲就抛下她们母女投奔别的温柔乡。再没几年,温柔坚强的母亲也去世了。
日子很难,但日子总得过下去。熊小鹏坚持读完了书,考上普通的二本,学起新闻专业。
由于生活拮据,正在读大二的她早早找到一家小报社实习挣钱。
记得出事的这天,报社接到举报,说有人非法钓鱼。因为没什么新闻价值,又要顶着酷暑出外勤,主编便将这一“光荣的使命”交给了实习生熊小鹏同志。
当熊小鹏背着采访器具、顶着炎炎烈日、坐40分钟的公交抵达现场的时候,她已经汗流浃背。
若不是被民警抓获的非法钓鱼大爷们就蹲在边上,路人恐怕要以为是熊小鹏在这里非法游泳被擒获了。
就在熊小鹏举起相机猛拍这群害她跋山涉水的鱼友时,一位蹲在最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