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为命,他都不肯与狗同吃一个馒头,都是丢在地上。我听他说,跟畜生一起吃饭的是畜生。”
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抱歉地蹭了蹭少年简世鸢的手腕,“凌玉,对不起,之前我不懂。以后不会了。”
水经注注意到宗主大人的眼睛有水光,他握紧拳,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
不知道为何,水经注觉得他很伤心。
少年简世鸢也愣住了,他握着狐狸的两只前爪,摇了摇,道:“别听那人瞎说,没人瞧得起他,他心中郁愤,就拿狗撒气,欺软怕硬的玩意能说出什么好话,何况你也不是畜生,你是我的狐兄,我们是朋友。”
说着,他把狐狸举起来,搁到荷叶边,“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
狐狸高兴地摇尾巴,“我把鸡腿都留给你!”
少年简世鸢垂着眸,“我不喜欢吃鸡腿,你把脖子留给我吧,我喜欢吃。”
狐狸笑眯眼,“凌玉你真好!”
少年简世鸢拿了本书,擦了擦怀里的梨,看一页书咬一口,狐狸扒拉着鸡吃得欢快,突然抬起头问:“凌玉你为什么还要王婶的梨?她家梨好酸,难吃。”
少年简世鸢的视线投在书上,随口道:“我为她丈夫治腿,她过意不去,我若不拿些蔬果,她就会胡思乱想,觉得欠了我的人情。本就是举手之劳,何必让人多恼?”
狐狸不懂人情世故,它只是单纯觉得梨子不好吃。
少年简世鸢看了几页书,面前被推来吃剩的半只鸡,头、脖子都没了,剩下两只鸡腿和一点鸡架。
狐狸跳到他怀里,懒洋洋打哈欠,“我也喜欢吃鸡脖子,剩下的你吃了吧,我要睡觉了。”
少年简世鸢又翻了页纸,拿过鸡腿,慢悠悠地嚼着,他不嫌弃吃狐狸吃剩下的东西,他也不会迂腐到一定要推让这只鸡腿,他的眼睛注视着书页,飞速地吸收知识。
看到这,玩家们都安静了。
简世鸢朝他们笑,眼神怀念,“他不是我的宠物,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玩家们很聪明,没有问狐狸怎么不在他身边,他们心中隐约有不好地推测。
面前的宗主大人,就那么安静地注视着少年自己,光影交错间,竟让玩家们有种心悸的慌张。
只有简世鸢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又将往哪个深渊滑落。
重现记忆,却什么都做不了,无法挽救、无法拯救
——只是看着,等它坠落。
竹屋里装饰颇少,书却摆了整整一面墙,玩家们观察,其中颇多游记话本,少年简世鸢就窝在榻上,安静平和地看书。
而简世鸢在等待,等待着子夜到来。
命中注定的事,不去想也会发生。
厄运不会消失,它悄悄地降临,粘稠地包裹住每个期待明天的人。
简世鸢又看了次师傅的死亡全过程。
子夜一到,风就格外的冷。
木板门被人撞开,少年简世鸢猛地起身,狐狸惺忪睡眼,半睁不睁地望着门口,突然惊叫,“师傅——”
浑身是血的老道倒在地上,气穴心脏处数道穿体的伤口,他呕出血,喘着气,喊少年简世鸢,“凌玉——把我放在箱子里的书册拿来!”
已然回光返照。
简世鸢看着年少的自己跌跌撞撞去翻箱子,又踉跄跪在老道面前,颤抖着双唇,“师傅,你,是谁伤你的?”
深红能看清少年宗主眼睛里的惊恐与愤怒,像盛着要将自己焚尽的天焰。他睁着眼,握拳,指甲戳进肉里,看起来极度危险,如同引线燃尽的火.药桶,只需一点力就能将所有人炸成灰。
苍白胡须的老道又吐出血沫子,全黏在胡须上,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的干净利落。
他动了动手指,示意少年简世鸢伏过来。
“我遇到修炼魂术的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