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挣扎的身子停下来,抬头看向盛兮,眼中泛着疑惑。
“为,为什么?”他问道。
盛兮看着他,原本冷清的神情忽地一变,竟是有种十分心痛之意。她深深看了眼陈大夫,须臾后说道:“那是因为我想给你个机会,想你主动悬崖勒马,想你回头是岸,可没想到,最后你还是……”
陈大夫眼睛微微睁大,有泪意涌了上来:“东家,我,我……”
一旁,原本还在积攒力量,等着盛兮审问结束,跃跃欲试地想要揍人的周西与褚梁都懵了,就是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巫大夫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姑娘(东家)这是……咋个意思?
盛兮没看那三人,对着陈大夫重重一叹:“陈大夫,原本我是对你寄以厚望的,你年轻有为,学识扎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曾想,再过两年等京城这边稳定了,便将铺子交给你,然后回裕州。有你在,我放心。可结果你……唉!”
听着她话的巫大夫脸色变了变,唇角微微抿起。
陈大夫则直接哽咽起来:“东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辜负了东家厚望!东家,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做!一定不会再做让东家失望的事情!”
盛兮轻轻摇头,眉头蹙起:“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实在是你……更何况,背后教唆你做这件事的人想来已经将盈安堂当成了肉中刺。不拔掉我这根刺,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可以预见,未来这盈安堂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若是你今日所做之事成功,那盈安堂明日怕就该被踢出京城!”
“对不住东家,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陈大夫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地,看似诚心悔过。
盛兮乜了他一眼,问:“背后教唆你的人,想毁了盈安堂,也想毁了你,所以,那人是谁?”
“是……”陈大夫到嘴边的话猛地停住,用力抿了抿嘴后,他方才继续道,“东家,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就,就别再逼我了……”
盛兮“哦”了一声,在陈大夫的期待下缓缓开口:“既如此,那便委屈陈大夫在柴房住一晚了。”
“住一晚?”陈大夫有些不明白盛兮意思,心里慌得一批,“东家,您这是……
“天这么晚了,宵禁马上就要开始,陈大夫难道想要被巡防的人抓吗?”盛兮斜睨着他开口,“放心,明天一早就会放了你。”
“啊,谢谢东家!谢谢东家!”陈大夫忙不迭感激道。
感觉自己已经听不下去的周西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这人……”
“周西,你将人送到柴房吧。记得把绳子解了,门上锁就行。”盛兮打断他道。
“姑娘……”
“嗯?你还有问题?”盛兮歪头看向他,没等周西再说话,她便又道,“你若有问题,那便让褚梁去做。”
周西:“!”
周西一咬牙:“没问题!”
一场威胁盈安堂未来生计的事情似乎就这样解决了,可跟着参与了全程的三人心中皆是不忿。
周西在将人关进柴房后,便立刻跑了回来,见盛兮还在库房里,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难道就这么放了这个姓陈的?他就是个混蛋啊!”
褚梁也跟着附和:“是啊姑娘,您刚才不是也说了,若是这姓陈的诡计得逞,极大可能出人命,那到时咱这药铺也只有关门的份儿!这种人就适合浸猪笼,您,您怎么能放了他呢!”
盛兮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放下手里的药材,没有回答那二人,反倒问巫大夫道:“巫大夫,您是如何看的?”
巫大夫自刚才听了盛兮对陈大夫的话,心里头一直委屈。明明是他干活最多,付出最多,为啥东家最后选的那个人竟是姓陈的?
可他委屈他不说,只是回道:“老夫也觉得,东家这样做有些太仁慈了些。”
盛兮点头,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