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带着儿子女儿玩玩商场里的套圈投壶,不知会收获多少艳羡,便见一男子带着一家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走了过来。
“哇,大兄好厉害,大兄,我们下月还能来这处吗?”
“来,”拎着许多东西长相憨厚的男子回头道:“下个月大兄领了工钱就带你们来。”
“不用了,太费钱了。”家里的老人都是一样的心思。
一个五六岁的小娃抱住老人的腿撒娇道:“不嘛不嘛,来嘛来嘛!”
老人家还没有表态,身旁一长相有些泼辣的妇人便道:“来,不止是下个月,过两日婆婆你就得过来一趟。”
“啊?”老人家没有被媳妇拿了主意的恼怒,只是讶异。
妇人有些刻意的放大声音解释道:“如今阿忠和我都进了水泥厂,大妹进了红福记,连公爹都考了试去拉车,家里就您一个人和几个孩子,哪里顾得过来,再说买的又不是旁的什么东西,都是家里用得着的油盐米面,鱼肉蔬菜,还有咱们大宝的笔墨纸张,您说说这些哪一个省得?”
附近听见的人都笑着羡慕道:“哎哟,老婶子你家里这样的情况,你就是天天吃住在玉环楼也受用得起啊。”
老人家笑得露出了豁牙,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摆手道:“那还是不行的,过日子还是得节省着些。”
妇人却挺着腰杆抬着下巴道:“反正我和大妹是没工夫在家做饭的,我们得养足精神好好做工,说不定都能分到职工房呢,可不能被这些杂事耽误了,婆婆您也别想着去种地,您要是把自个儿累坏了,咱们更得耽误事儿。”
听到房子,老人家笑着连连点头,应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让自己累着,不给你们添乱。”
说话间,船夫们和他们已经交错而过,隐隐还能听到老人家问媳妇,“哎哟,咱们这梨是在哪一处买的来着,还有大宝的纸,哎哟,这里太大了,我给转晕了,要不咱们走下去,我再记一记,我怕我后头来寻不着。”
接下来是妇人大嗓门的声音,“拎着这么多东西呢,走下去多累啊,咱们就坐天梯下去,梨是在二楼买的,纸是在四楼,没事儿,您自个儿多来几趟就熟了。”
“欸欸欸。”老人家笑着连声应道。
一家人说着话已经走远,几个船夫还能看到听到两旁商贩的羡慕,“这家人可真发财,一家里头出了三个工人,还是水泥厂和红福记的。”
“加上那家里的老头子,一家七口,四个挣银钱的。”
“啧,难怪那妇人这么财大气粗。”
几个船夫听着话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里的工人竟然是被人如此艳羡的存在,能带给自个儿的家人如此的体面风光。
一个船夫没忍住,寻了一商贩问道:“那水泥厂和红福记的工钱很多?”
商贩点头,“多,一进去一个月就至少一两银子,这还是刚起头的时候,往后还要更多,还要帮着存啥养老钱,家里的儿子女儿都可以到厂里的学校读书,要是干的年份够久的还能分房子呢!”
“一两银子啊。”船夫神情复杂的重复了一句。
“多谢您。”船夫谢了商贩的告知,继续往前走,只是像是揣着心事,步子慢了许多,而且不止是他,其余的船夫也不知想着什么,走得很慢。
直到走到了长廊上,日光明晃晃的照下来,一个船夫才回过神来催促道:“走,赶紧的,玉大人和叶三爷还等着咱们吃席呢。”
同行的船夫赶忙加快了步子。
若说他们这些个走丙号楼的只是瞧见了台州百姓的生活,瞧见了台州百姓对工人的态度,生出了些许羡慕和向往之情,生出了强烈的我上我能做得更好的冲动,和一种俯视的优越感和激荡;那走戊号楼的船夫感受到的就全然是仰视了。
戊号楼是什么,是金缕记啊,金缕记的那些个贵重的皮具手表的摆放布置,是即便放在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