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哥儿起床了, 钰哥儿起床了。”
廊下的小鹩哥儿扑棱着翅膀叫得欢快,周二郎把鸟笼子从挂钩上取下来,举着让周锦钰喂了会儿。
“爹, 最近怎么没有看见刘三儿呀。”周锦钰随口问了一句。
“告了几天假, 好像说是家里有事儿。”
“怪不得没见他,走吧爹,不喂了, 我们赶紧去园子里吧。”
爷儿俩走到后面园子里的时候,大郎已经等他们一会儿了。
番薯苗绿生生的, 在小小的苗圃里挤得密密麻麻一片,周锦钰按照系统里的提示,蹲下身子观察了一番,下手拔下一根儿又高又粗壮的藤蔓来, 约莫有筷子长。
“爹,大伯,你们看, 要采摘这样长短的才行, 太短的不好成活。”
多简单个事儿, 周二郎随手一拔,“就……从半截折断了。”
“哎呀!爹, 不能像你这样拔,要贴着根部拔。”周锦钰心疼不行,一根小苗栽培下去可是能长出一串儿番薯来的。
“爹, 要不你去那边亭子里歇会儿吧, 这个活儿你不擅长,等会儿种的时候,你再参与。”
周锦钰用力推着周二郎往一边儿去。
被嫌弃的二郎:“……”
一点儿试错成本都不给吗?
周二郎被周锦钰硬推着给按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完了还怕二郎不听话似的,安慰一样的拍了拍他肩膀,“等着啊,我们很快就好。”
周二郎:“……”
周锦钰跑回来的时候,大郎已经把活儿干掉一半儿了,本来就只有书桌大小的育苗菜畦,如今像被剃过头一般泾渭分明。
拔过苗的地方都只剩下了高度不合标准的,拔下的苗子整整齐齐码放成堆儿。
大伯真是做农活儿的一把好手。
可问题是大伯您得给我留点儿呀。
我还没得着趣儿呢。
周锦钰一头扎进苗圃里,小手儿紧倒腾起来,唯恐谁要跟他抢一样。没办法,拔这玩意儿有点儿像在现代的时候挤气泡膜,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爽感。
大郎见状弯了弯嘴角儿,识相地放慢度,这点子活儿对他来讲实在不能算是劳作,热身都不算,左右是陪着侄子瞎玩儿,顺道去庄子上看看爹娘。
二郎被人嫌弃的挫败感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呢,大郎和钰哥儿就已经把番薯苗掐完装好篮子了。
二郎摸了摸鼻尖儿,微微脸热。
马车到了京郊庄子外,胡安猛地拉住缰绳,声音微沉,“大人,庄子上好像有情况。”
闻声,大郎二郎几乎同时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就见自家的庄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足足大几百人。
大郎、二郎对视一眼。
围着自家庄子的这些人,看衣着打扮都是些佃农,手里并无器械。
不用周二郎吩咐,胡安已经跑过去探听情况,很快就跑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苦笑不得。
整个京郊的农庄里,周家的农庄是待遇最好的,简直好到让人不敢相信的离谱,对于这么个破坏规矩的异类,之前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东厂大太监的外甥教训过老爷子,结果就是他自己被咔嚓不说,还连累他那位权势滔天的太监舅舅被降了职。
做周家的佃农有多幸福,看看周边庄子里那些佃农的目光有多羡慕就知道了。
前些日子,府里的夫人又置办了个庄子,一听说是周家的庄子又要招人,方园几百里地的佃农全都沸腾了。
胡安简单说明缘由,周二郎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民以食为天,然土地一旦被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就会“富者阡陌成群,穷者无立锥之地”,资源分配的严重失衡,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难解问题。
土地兼并越严重,朝廷越没有税收来源,税收来源减少,朝廷就必然向百姓加税,百姓不堪重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