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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
张福今儿下午驾着车去接老爷了,说不定钰哥儿等不及要见老爷,偷偷藏在马车里了!
可又说不通,钰哥儿并没有跟着老爷回来呀。
秋霜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落,钰哥儿若真出了什么事儿,夫人是钰哥儿的娘亲顶多会被老爷所不喜,可是自己呢?自己呢!
在对待钰哥儿的事儿上,老爷不会宽恕任何人,绝对不会!
张福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虽然丢了钰哥儿并不是他的错,可她能感觉得到老爷对张福前后态度的微妙变化,不仅是不喜,甚至你能看出他眼底淡淡的厌恶。
之所以留着张福,只不过是因为老爷要在儿子面前要做一个好父亲。
还有之前磕伤钰哥儿的夏荷……
秋霜身子微晃,一把扶住了书桌。
“爹——!”
窗外蓦地传来钰哥儿甜甜的小奶腔,秋霜猛地瞪大了眼睛,她这是幻听了吗?
“大伯——!”
秋霜几步冲到书房的格子窗前,院子里钰哥儿正被周大爷抱在怀里,咯咯笑。
秋霜转过身,背靠在墙壁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睛里透出劫后余生的疲惫来。
这就是身为奴婢的命,一切都不由自己掌控,身家性命和荣辱都寄托在主子身上,主子好,自己就好;倘若主子不好了,自己亦不会好,何其不公平。
这样的念头只是在秋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天下的奴婢还不都是一样,被周府买下,她已经很幸运了。
秋霜也只是稍稍稳了稳情绪,就急匆匆跑了出去,老爷刚回府,她要做的事儿多着呢,少爷搞的那大浴池子好是好,就是得提前准备。
得吩咐人把浴汤提前烧好了温着,不能等他想洗了,你再开始烧,那就晚了。
谁没有一颗生而想要自由的灵魂,可谁又能超脱自己的时代,人的悲喜从来就不相通,哪怕周锦钰来自现代,对府里的下人已经很宽厚客气了,但要求他处处站在下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那显然也不现实!
不要说他生活在尊卑等级森严的大环境里,就算在现代,你见过有老板处处站在员工的立场考虑问题吗?
不过,周锦钰从来不因为自己来自于千年之后,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人家都是愚昧的,愚蠢的,只有他是清醒的。
扯淡!
院子里周大郎抱着钰哥儿,一家人说说笑笑往堂屋里走。
老太太看着一家人说笑,微微侧过头去,偷偷擦拭眼角的眼泪,当得知两个儿子竟然都上了战场,她成宿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儿子在战场上拼杀的画面……
兰姐儿看到老太太的眼圈儿红了,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周二郎和大哥并肩往屋子里走,忍不住问儿子,“刚才你打哪儿钻出来的,爹都没看见。”
周锦钰吐了吐舌头,朝二郎笑道,“爹,我刚才在茅厕来着,听到你和大伯回来,就赶紧跑出来了。”
周大郎抿着嘴儿笑。
周二郎皱眉,“拉肚子了?”
周锦钰忙摆手,“爹,我好着呢。”
周二郎凑上去,伸手摸了下儿子的小肚子,软软的,没有问题。
周老爷子开口,“行了二郎,你别总是太小心过度,钰哥儿好着呢。”
周二郎摸了摸鼻尖,讪讪笑道,“爹,我知道了。”
秋霜站在人群最后面,看着老爷的举动,心里面后怕不已,以后可得把钰哥儿给看好喽,钰哥儿简直就是老爷的命根子,比老爷自己的命都重要。
进了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大郎和二郎哥儿俩才在皇宫里饮过酒宴,此时并不饿,坐下来陪着家人一起吃。
周二郎带回来的两份儿佛跳墙被分开盛放到小碗儿里,一人面前一碗儿。
周老爷子知道这玩意儿忒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