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要什么官衙?还要什么捕快?不如将那些繁琐的衙门全部关了,所有事务都交由你们吃军粮的来管,如此,维持各个官衙的税钱还能少缴些!问你们话!官兵…”
“就能随便杀人了?!”
见民情激昂,那八个郡卒神情很是慌乱。他们左顾右盼、色厉内荏的威胁道:“尔等是要作乱造反不成?!全都给老子往后退!”
“不然把你们全都活劈了!”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想来造反这顶帽子还是太大,没人敢去接。不过即便如此,百姓们仍是没有退后半步。他们双目泛红、死死的紧盯着郡守兵们。
霎那间,现场氛围极度紧张。
“咳,那榜上究竟写着啥啊?”
“孔亭长,您就给我解解惑吧!”
也亏张三是个心大的,在如此焦灼的局面下仍在发声问询。这农民认得先前冷哼的小吏,那人姓孔,是八马亭的亭长。其为人和善,对乡间小民亦是毫不倨傲、能帮就帮。
不少来郡城打长工的外地人给家里捎信,都还是托这位孔亭长给写的。其从不收润笔费,有时遇到穷苦人,还会相赠信纸。故此,这人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威望,隐隐都…
隐隐都超过了一些小县的长令之官。
他说出话不会有假,这是与其相识之民的共同想法。故此,张三发问的对象也是这名亭长。在老农心中,其就象征着真正的权威。
“这上面写着啥?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是加税!”孔亭长面带不耐,快速且清晰道:“公告上说,赵蓟侯又要出兵去打仗了!正义之师的辎重粮草,自然交由正义之民供应?这写的是什么玩意?说的冠冕堂皇一套一套…”
“不做这正义之民行不?”
说着,淡红吏官拧紧眉头、冷声道:“大汉各州的赋税多半在五成左右,越往南方则征税越少。先前我们冀州的赋税在六成…赵侯来此减去一成,五成与各地均量差不多。”
“能过活,且还能活的不错。”
“可这一下子就提到八成…这叫百姓如何能够接受?我孔冉虽为吏官不事躬耕,但我也清楚这年头农民日子有多凄惨!他们干着最为劳累之活,辛苦种出的粮食再交八成…”
“娘的,这不是催人命吗?!”
言至于此,刚刚停歇的不忿再次燃烧于城口民众的心头。再一次迸发出的情感,也莫名更加强烈了。只见这些平头草民双目赤红,大步朝着那八名郡兵压去、边走边骂:
“干你娘!不让人活了还是怎么的?!”
“你们这些喝民血的杂碎!”
“他娘的!弄死他们!!!”
寻常的怒骂声中,忽然涌出极具煽动性的言语来。众人只闻咆哮呐喊声起…
“我算是看清楚了!这鬼世道压根就没有仁德一谈!那赵枭与韩馥又有何异?不!他比韩馥还要更加无耻!韩贼税高,明明白白就是为了享乐。而这赵枭本就是想吞并四周势力,自己当皇帝!他有权,这么想无可厚非…”
“但他何必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正义之民为正义之师提供辎重粮草?!我呸!怎就这般不要脸?诸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凭什么我们生来就要被这些权贵所奴役?凭什么我们要忍受这些不公?反他娘的!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反对赵枭暴政!”
“粮食属于农民!!!”
逆反之言从各个难寻的角落响起,登时就让全场百姓红了眼。八马亭长孔冉见状错愕,只感到情况有些不对…怎么,怎么就到…
话题怎么就到造反上了?!
“先杀了这八个杂碎!!”
“再把粮仓开了!粮食属于农民!!!”
又一声咆哮响起,就见人群中忽然冲出一名魁梧大汉。这大汉身手极佳,一下就窜到了那八名惊惶失措的郡守兵身前。其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