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慎容脉搏瞬间跳动得更加厉害。
他控制不住地用力箍住了她的腰，压抑良久，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那你要告诉我，你会留下来吗？”
她的唇辗转来到他唇边，低声呢喃：“你知道，我没办法留下的……”
他不自觉抿了抿唇。
哪怕明明已经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心却还是会有一瞬间落空。
沈嘉晨没有错过他这一瞬间的表情。
“只剩两个月了。”她忽然又道。
慕慎容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会儿到暑假，只剩两个月，这两个月加上暑假的两个月，已经足够丽清会
修建全新的学校，以及完全接手那边的教学工作和任务。
只剩两个月，是她在宽慰他，如同他上一回离开山区前宽慰自己的一样。
两个月后，她就可以回到江城了。
她说过，只要在江城，她就是他的。
可是这一回，她回来后，还会是他的吗？
她已经在计划转向，转向更遥远、更不可捉摸的远方，到那时候，她还有多少时间是属于他的？
慕慎容思绪一时恍惚，仿佛已经跟随着未来的她，飞到了远方……
“这两个月的时间，我会用来跟孩子们说再见……”
他像是听到了，
又像是没听到，只是有些含混地应了一声：“嗯。”
“也跟过去说再见。”她说。
“嗯。”
沈嘉晨静静地看着他。
慕慎容迎着她视线，过了很久，先前那些有些遥远的声音才终于飞入耳中，在他脑海之中尘埃落定。
嗯？
慕慎容蓦地凝眸，目光落到她脸上，“你刚才说什么？”
“说完了。”沈嘉晨说。
慕慎容蓦地再度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咬牙道：“再说一次。”
沈嘉晨却没有再重复之前的话，与他相视许久，才又开口道：“回来之后，就该还其他的债了。
”
慕慎容喉头控制不住地滚动了一下。
“什么债？”
她又安静片刻，终于道：“欠黎浅的那笔钱啊，我还要打很久的工才能还呢。”
慕慎容听了，先是一怔，随后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道：“靠你打工还钱，那没个十几二十年的，的确别想还清了！”
“所以我要慢慢还啊。”沈嘉晨说，“反正我这辈子的时间还长，急什么呢？”
慕慎容忍不住微微转开脸去。
他似乎是有些恼的，可是这恼又没有流露出来，因此他只是平静地坐着。
沈嘉晨也任由他静坐着，没有再说什
么。
直至，慕慎容眸光再度一点点凝聚，随后，骤然清明——
“你刚才说，要打工还钱？”慕慎容缓缓道。
“嗯。”
“做方拓那样的工作，可没什么前景，怕是赚不到什么钱。”
“那份赚不到，那就换一份能赚到的。”
“其他地方，可没江城这么好找工作，好赚钱。”
“那就在江城好好工作，好好赚钱。”
慕慎容喉头再度重重滚动了一下。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终于又哑着嗓子开口：“沈嘉晨，你要是骗我，我会生气。这一次，我会气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