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玉温被脸上的一阵瘙痒弄醒。
睁开眼,看到的是舅舅被放大的脸,沉重的呼吸混着酒气喷到她的脸上。
她吓得惊声大叫。
岩应宽厚的手掌倏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
岩应的醉眼被欲望烧得血红。
见玉温被捂着嘴说不出话来,转而他的语气又变得柔和,是一种变态的柔和,让人毛骨悚然。
他用玉温从未见过的温柔语气,说着世界上最恶心的话,
“玉温,古时候外甥女和舅舅相好的事也常有,这叫亲上加亲。温儿,你长得这么美,嫁人可惜了,以后让舅舅疼你。”
“呜呜呜”玉温被捂住口鼻,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破碎的呜咽声。
和男人力量上的悬殊使她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摇着头,长发披散开来,铺满了枕巾。
“你还异想自食其力?走出这个大门你屁都不是,你和你妈一样,都是没用的寄生虫!”
“你爹留给你的烤鸡配方?”
“哈哈哈”
岩应突然放声大笑,语气中不无得意,“早就在老子口袋里了!连你的人都是老子的!”
他伸手,粗暴地去扯玉温的衣襟。
也许是撕扯衣襟的时候岩应太过紧张,捂住玉温口鼻的手掌力气也越来越大。
玉温猛地挣扎了两下,之后她便觉得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一片空白后,她窒息而死。
按常理来说,人死后魂魄会在一个叫做中阴间的地方待7天,等到投胎安排好以后,魂魄会回到原来生活的家里再看一眼,做个最后的道别,这是人间常说的“头七”。
之后便饮下孟婆汤,永远忘记前世。
也有一些怨气和执念太深的冤魂会拒绝投胎,这一种鬼会一直待在中阴间里,他们只有两个出路。
一是受不了那里的苦寒,改变主意投胎转世,上一世的所有恩怨情仇全都一笔勾销。
二是几十年等一个重生的名额,拼尽全力厮杀抢掠,最终的幸运儿能回到临死前的那一天,阻止死亡,改变上一世的命运。
玉温是选择了第二种,她在中阴间的阴寒之地蛰伏32年,终日忍受着那里让人窒息的怨念,和恶鬼厮杀抢掠,苦等着一个虚渺的重生机会。
对于玉温来说,生存条件的极端恶劣其实还能忍受,可就是希望的渺茫让人狂躁,一年又一年,她终是从一个温暖纯良的姑娘,熬成了一身戾气的女鬼。
直到2022年,自死亡32年之后,她才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回人世。
她是今天中午醒过来的,畜生岩应不在家,舅妈和母亲正在准备他的生日宴,一切都和32年前的这一天一样。
玉温梳洗打扮,换上最好最漂亮的一套傣裙,一路摇曳着走进了八角寨片区的派出所。
派出所陈设很简单,一间一眼望得到底的大通间,靠窗的地方摆着几张大长桌,桌前零散地放着几张灯芯绒面的老式折叠椅。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大件的家具,靠窗的地方有个年轻的民警正抱着胳膊打瞌睡。
他的一颗大头小鸡啄米似的一点、又一点,好像睡得很熟。
玉温走近,他也没醒。
她看到他的头顶,头发茂密得像家乡的原始森林,发质好得不像话,黑油油的像包裹了一层水银,随着他打瞌睡的动作一闪一闪地泛着光。
她低下头,看到他民警制服衬衫的胸口前别着一张工作牌。
苏涧,八角寨片区民警。
正在她打量他的时候,叫做苏涧的民警睁猛地睁开了薄薄的眼皮,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玉温有一瞬间的发愣,她一眼就望到了他的眼底,澄净得像是家乡刚下过雨的天空。
在中阴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