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见劝不动云棠,一张圆脸鼓起来,生气得不想理人。
云棠知道她气消得快,不去接着骑马的话题,她倒不是真觉得云晚太小,而是父亲和姨娘都不同意,她不能擅自做主。
“姑娘,有点不对。”扶桑拿着新的帕子过来,她表情严肃,低声道:“帕子少了一条,好像有人动过我们的包裹。”
“什么?”云棠皱眉,手帕这种贴身之物,她不能不多心。
云晚还在那边闹脾气,云棠问她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她生气地说没有,但见云棠很着急的模样,还是扬着脖子问:“怎么了?丢东西了吗?”
“我们姑娘丢了一条帕子。”
“一条帕子?”云晚显然意识不到一条手帕能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好找的,我那里帕子可多了,不然我送二姐姐一条?”
小丫头明明还气着,这会儿还能大方地送帕子。
云棠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但见时辰来不及,也不再多寻,牵着云晚先去云易丰那边的营帐,再一起去赴宴。
冬狩规模极大,一排排的座位列下来,云棠抬头往上看,那么远的距离仿佛是一道鸿沟。
她低眉收回视线,听着外面内侍报皇子和各家公子的狩猎所得,太子所得猎物最多,二皇子和三皇子紧随其后,太子和两位皇子所得颇丰,皇帝龙颜大悦,嘉赏一番,晚宴才正式开始。
舞乐奏起,妖娆的歌姬在场中献舞,殿内人本就多,舞曲和酒味混杂在一起,空气似乎都变得黏腻燥热起来。
云棠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今日晚宴不太拘束,外面还有篝火,早就有姑娘悄悄出去透风。
云晚一个小孩子更是待不住,云棠得到父亲的准允,也牵着云晚出去透风。
殿外冷风扑面而来,瞬间吹散鼻尖环绕的浓郁香气。
云棠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云晚坐不住,她答应不会跑远,又让嬷嬷和丫鬟守着,云棠才放她离开。
初冬夜晚的风有些冷,但也能让人更清醒些。
云棠仰头看着漫天的星空,眼前浮现刚刚看到的场景——舞姬挥着水袖抛向他,他闲散地坐在那里,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神色,许是冷着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副场景,又很快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驱散。
坐了一刻钟,云棠正要去将云晚寻回来,她刚刚起身,转身瞧见一人朝她走过来,那人脚步很急,很快走到她面前,也让她看清他的模样——那熟悉到令人作呕的黏腻目光,哪怕他戴着半遮的面具,云棠也瞬间认出他。
徐泽。
她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了。
那次事件后,徐泽闭府不出,徐家人遍寻大夫,似乎是为了治他脸上的伤,但看如今他戴着面具,想来没除掉伤疤。
但她不知道的是,徐泽伤得不仅是脸,还有他的命根子。
他起初确实是因为闯进梅苑而缩在府中一段日子,后来见无事发生又想出府寻乐,谁知就那次出府他遇到意外,不知哪里冲出来的人拿着麻袋兜头罩住他,将他揍了一顿,且狠狠伤了他那处,一脚踩断他的后半生。
他们遍寻名医,无人能治好,最后老侯爷没办法,将他那个怀孕的外室接回了府中。
“云二姑娘,真巧啊。”徐泽笑着道,他露出的半张脸看着很憔悴,眼底的青黑浓重到化不开,但他却很兴奋。
他原本已经不敢再来招惹云棠,但今日他收到一个好礼物。
他想,若不是她,他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如果有可能他不想放过这个贱人,哪怕引起些风言风语也好。
云棠后退好几步,她拉开与徐泽的距离,面色冷然:“你别过来,这附近有巡逻的侍卫。”
“我当然知道这附近有人。”徐泽轻笑几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扬了扬:“二姑娘,这东西你不觉得眼熟吗?”
徐泽手中拿着的是一条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