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岭生说要去村里书院找先生商量事宜,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外面下大雨,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清漪不安地来回走,听见屋外村长急冲冲地带着几个壮汉经过。
从来没见过老村长这般慌张失措,只听他急声道:“不得了,估计要变天了,你都没见,鹿台那边眼珠子、手脚都顺着溪水留下来,实在太可怕了”
身为一村之长,赶忙让人挨家挨户去通知,这几天莫要出门,得罪上头的贵人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姜清漪心生不妙,冒雨出去拦着村长,“村长,鹿台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是听说啊!这天下又得换主人了。”村长连忙拿伞替她撑着,差点喘不上一口气:“总之姜丫头,你和你那童养夫好好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出去,听说有些误入的村民都那县令已经带兵赶过去了,我们安分点就好了。”
话不多说,村长带着几个壮汉一路敲锣打鼓,让村民不要出来。
留姜清漪一人,雨幕朦胧下,看着不远处的鹿台,似乎染上了血色,任由雨水冲刷。
平生第一次,恐惧吞噬着她。
没有多想,姜清漪换上常服,撑着把破烂的油纸伞,去了鹿台。
岭南的冬雨刺骨,像针刺般落在身上,沿途泥土冲刷,杂草矮树无一幸免,血水顺流而下,夹杂着残肢血肉,吓得她瘫倒在树干上。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她喃喃念着,撕开布条绑着脚踝上的伤口,捡了条长树枝,一路顺着灌丛小路上山。
待她拨开草丛,只见祭坛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忽地,心下一股恶心上涌,姜清漪吐了出来。
一只血手忽然闯入眼帘,沙哑声响:“救我”
姜清漪吓得大叫,往后退,这人面目已是血肉模糊,虚弱念叨:“傅傅家”
她凝眉一紧,“傅家?哪个傅?”
这个人最终还是咽了气。
姜清漪不敢多看,还是从身上撕下方巾大小的布,盖在他脸上,嘴里念叨着几句佛经,这还是母亲教她的,望亡者安息。
大雨之中,她一人在祭坛寻着,既盼着找到,又害怕找到。
泪眼模糊中,姜清漪突然察觉到什么,挪开脚,熟悉的绸带颜色落入眸中,她惊喜地拨开淤泥,的确是她送岭生的绸带。
她四处寻着,绸带之下,还有块令牌模样的玩意,可上面这字她不认得。
为什么绸带能找到,但是人找不到。
姜清漪强忍着泪,把树周围的尸体都查了个遍,也没发现要找的人。
不多时,大队人马朝这逼近,马匹嘶鸣,人声叫喊。
姜清漪认出是县令的声音,起身从现场离开。
一路逃到灌丛小路去,不知跑了多久,家里唯一一把油纸伞也没了,人早就被淋成落汤鸡,她喘着气,沿树干蹲下,眼泪止不住流,血腥涌入鼻腔。
灌丛簌簌而动,她止住了哭声,心也跟着悬起来,直勾勾盯着灌丛。
“嗷嗷!”
灌丛忽然窜出来几头野猪,尖牙着渗血。
姜清漪拔腿就跑,惊喊道“别过来,走开!”
沿途她拾起石头树枝扔过去,招招命中,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野猪发疯似地追着她,快到山下时,姜清漪被树桩绊倒,一路滚下山去。
待滚到平地上,姜清漪全身早就没了气力,眼前模糊不清,野猪嗷嗷叫越来越清晰,她苦涩地笑了下,以前再艰难也熬过来了,不会真要栽在这野猪手里吧
忽地,野猪发出惨叫嗷嗷,灯笼柔光闯入,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姑娘,你没事吧!”
姜清漪定神一看,沙哑道:“俞郎君?”
一时脱了力,她昏了过去。
等姜清漪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岭生!”一声惊呼,她从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