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去寻欢作乐。顺道堵了你这张嘴。”
徐然原以为这话是唬他的,可到了鸣凤楼后,才发觉当真不假。
他家主子不但请来那位魁首,还多点了其余七八位姑娘前来伺候。看着厢房中略有些酒意的顾云淙与不住献媚的女子们,他一时都有些茫然。
他家侯爷是何等矜贵风流的人物,喜欢的竟会是这种女子。
虽说这凤舞姑娘能歌善舞,容貌娇艳,跳的一曲绿腰在整个汴京都是数一数二,可两人并不堪配,立在一处只会觉得突兀晃眼,以及这满屋子的娇娘……
徐然默不作声地看了眼自家主子,却见他满不在意。而这凤舞姑娘,则愈加用力地卖弄,梨白半露、泪波盈盈,眼看着就要凑到男子身上,余下之人亦不甘居下风。
顾云淙凝着面前丰盈妖媚的女子,只提不起兴致,甚觉几许厌恶。恍惚间,眼前所见骤然换成另一副面孔,面容至清至纯,却顷刻叫他折了心神。
他复又灌下一杯热酒,压下这些旖然之思。或许,他当真着了魔了,所思所想,都成了那位潜逃的前朝祸水。
至于凤舞,她并未想道这位爷今日又点了自己。对着这么张如玉俊颜,她自是不胜欢喜,又在众姐妹面前,故将毕生本事都拿出,势必要拿下男人不可。
她辨出男人的失魂,以为自己总算得手,立刻剥了颗葡萄亲手喂给这人,顺势欲攀到这人身上。
若在从前,这一招百试不厌,就没有几个男人把持得住。可谁知这位,还未碰到,便一脸厌色地将她斥开了。
她涨红了面,忍不住问道:“爷可是不喜奴家这般。奴还有其他本事的,若爷想看,奴愿意为您……”
“不必了。姑娘若无事,便退下吧。余下也是。”
说这话时,男人都未抬头看她们一眼。
凤舞又羞又惧,几咬银牙,还欲说些什么,便见侍从拿出银两来,并将她们请出了屋子。
徐然松了口气,却也更加不解。按理说主子喜欢的是这位,可刚刚那番表现又着实不像。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家主子了。
屋内蜡烛尚未燃烧过半,却仅余下杯皿碰桌的闷响。又是几盏酒下肚,壶中酒已见了底。徐然唤小厮送酒时,听闻屋外一阵喧哗声,似乎是什么权贵之人正在与老鸨争辩。
徐然瞠目:“还真是凑巧,属下头一次来这鸣凤楼,就遇上起哄闹事的。这下可有得热闹瞧了。”
顾云淙想起昨夜,便嘱道:“汴京不比蜀中,有此等之事发生亦是在所难免。倒也不必凑热闹,若事态闹大,自有官兵前来。”
徐然刚应了声哦,外面便响起瓷器砸地的破碎声,掺着丝缕女子惊叫,言语间还带上了定北侯的字眼。
徐然:“主子,您看这……”
“去看看。”
说罢,他起身离了厢房。
……
江倾月没有想到,昨夜才挣脱了那宣平侯世子,今日便又出现位军中副将,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她,点了名要自己前去陪酒。
可若只是陪酒便罢了,这人竟趁此时机动手动脚,若非她躲得快,此时只怕凶多吉少。
她本不愿给那位侯爷惹去麻烦,奈何这人穷追不舍、又凶恶无比,遂拿出昨夜那令牌抵挡一二。谁知这副将非但不信,还一口咬定令牌是她偷来的,要带她去京兆府报案。
她此时哪里去得官府,是以双方僵持不下,就有了这场闹事。
“孙大人,就这么点小事,没必要报官吧。再说了,这令牌当真不假,月泠姑娘也的的确确是定北侯的人,您不看老奴的面子,也不能不顾及定北侯啊,若月泠有何大碍,只怕您担待不起!”
这孙胜,亦是随新帝一路夺取天下的旧臣,原也受过赵煊重用,只是平日里脾气粗暴,又几回意气用事,渐渐就失了圣心,就连圣上登基后论功行赏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