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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三日前此人出现在鸣凤楼中,将她一番布置坏了个彻底。原想等今夜过了便能好些,谁知又出了这桩事,只怕即便赔礼道歉也不管用了。
“王世子,实在是对不住,要不这样,小人让茹香、芸香两位姑娘来伺候您,再给您备桌上好的酒菜。您放心,待我们寻到人,定要她好好向您赔罪!”
王文越虽气,一听闻是这两位颇有姿色的孪生姐妹,怒火便也消了近半,“若是这样,那本世子便还信你这妈妈一回。改日,哼,若还是这样,本世子定要让这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自然!”
“还有那间屋子,拒不受查,定然有鬼,相必那贱人这会儿就在屋里藏着吧。既然妈妈来了,那就替本世子好好查上一查!”
崔娘子连连应声,好声好气地劝走这位后,立刻冷下脸来。
这女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看来她前几日做出的那副听话模样,一概都是装的。不过也难得她这份心思,那样的一张脸,直将她平生所见的女子都比了下去。若不是这宣平侯世子,这位的身价只怕还远不及此……
这样的女子,她鸣凤楼绝不可能轻易放走!
掠过另一侧的雅室,莫说是那王文越,她一路赶来后也起了几分疑心。楼中各处出口皆有守卫严加看管,仅凭一个弱女子是绝对逃不出去的,除非……
她行至门前,正欲和气询问一番时,从中出来位青衫银冠的男子,玉质风清,如霜似雪,正是今日楼中迎来的那位贵客。
“这位官人,此处糟乱,并不妥当,刚才又害您受了冲撞,小人实在过意不去,为您备了上好的厢房酒馔,您看可好?”
“不必了,本侯觉得此处,甚好。”
崔娘子眼皮一跳,背后虚汗不止。对于眼前之人的身份,她不是没有耳闻。
定北侯,一品将军,巡防营统领,官家亲信……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局动荡,汴京城中的勋贵世家如白驹过隙般来去,可要说起来,蜀中顾家,却是在前朝便名震一方的簪缨世族,只怕比如今龙椅上的那位还要得人心些,也由不得她不敬着。
“那您这是要……”
不待她说完,便被男子截去了话端,“屋中的姑娘乃本侯……心尖上的女子,崔娘子在汴京多年,知道该如何行事吧。”
顾云淙睨着她,眸中含了极淡的笑,明明是甜言蜜语,叫他说出来,却好似堂审时的定罪切结,叫人没由来得脚心一软。
崔娘子反应过来,笑道:“那是自然,她能入了侯爷的眼,是她的福气。小人定会好生照看于她。”
接着,崔娘子又赔了几句笑,只是不敢招惹这位。一夜两位当朝贵人,一个比一个官大权重,饶是她浸淫此道多年,此刻也多少有些心力交瘁。
顾云淙耳边起起伏伏,目光却落在屋中女子清泠的身影上,吩咐了句后,提腿离了此地。
……
自鸣凤楼离开时,城门已下了钥。顾云淙稍忖一二,便驾马去了位于通利坊的定北侯府。
说起来,圣上将此处赐予他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府上。叩响门环,不多时,便有人闻声前来。
来人似乎并未想到是他,面上一喜,“少爷,怎么是您!不对,老奴我糊涂了,如今您已是侯爷了!”
顾云淙亦未想到开门的是这位老管事,含笑道:“劳烦邓伯了,刚散了酒席,就过来看看。”
“那侯爷今儿个是要在府中安置?”
“嗯。劳烦邓伯找人替我收拾间屋子出来。”
“好好好,侯爷您的正屋早就拾掇好了,就等您回来哩!”
两人边往里走,一路边说起话来。
“这宅子虽好,离宫里又近,可未免太大了些,老奴自被您接来汴京后就一直在张罗,这些日子也没能落地。若是从前夫人在此,断然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