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陈子惠笑起来:“下午就回来。回去吧,外头冷,你别再被冻着了。”
说罢,伸手替她拢了拢大氅。
韩昭昭低着头,瞧着他修长的手指拂过衣裳。
走的时候,陈子惠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韩昭昭回到屋里,陈子惠一走,她心里更是安分不下来,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窝了一上午,如今这局势,她觉得只有呆在陈子惠的府中才是安全的。
虽说陈子惠对她家也心怀不轨,但是现在不是他动手的时候,加之他也有求于她,怎么算,也比把自己暴露在匈奴人面前安全。
她吃起饭来也没有胃口,丫鬟端来的饭,用筷子扒了一口,就不想吃了。
饭后是汤,又是另一个丫鬟端上来汤,恭恭敬敬地摆在她面前,低着头。
那碗汤是温的,氤氲着热气,韩昭昭抿了一口,温度正合适。
正准备再喝上一口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那个端过汤来的丫鬟还没有走,要按往常,放下碗就该走了。
她往那边瞟了一眼,丫鬟立马低下头,心虚似的走出去。
这也不是一件大事,但是因为近来秦县丞一事,今日陈子惠有不在,她十分不安,遂放下汤来,一口也不喝了。
可能是源于自己的直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防万一,她背着别人,进了里间,用手抠嗓子眼,喉咙里泛上一阵酸水,把刚才吃的东西几乎都吐了出来,最后干呕,呕了几次呕不出来东西,她才罢休。
如今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她越来越理不清,匈奴人针对她,她拿不准是为何。
她心里慌,怕匈奴人往里头下了毒,从兜里掏出荷包,拆开,里面装着一个小瓶,从小瓶里面倒出一颗圆滚滚、黑乎乎的药,塞到嘴里。
是临走的时候父亲给她的,说这药能解毒,对匈奴那边的毒药尤其管用。
她疑惑,问这种东西父亲是从哪里找到的,父亲欲言又止,最后告诉她是有次打仗从俘虏那里缴获到的,说她以后可能会用得到,强行塞到她手里,要她一直带在身边。
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吃完后,她放心不少。
阴沉的冬日,就适合窝在床上,哪怕她刚从床上起来,还不到一个半时辰。
陈子惠生怕把她冻着,屋里搁了好几个暖炉,烧得热乎乎,她躺在床上,只盖了一层薄被。
不知怎的,这会盖上了薄被,却觉得异常热。
踹开这个被子,又从柜子里扯出来一个更薄的,盖到身上,甫一躺下,又觉得热,她把这个更薄的被子掀开。
许是屋里的暖炉烧得太旺,她这么躺在床上,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于是,她又解开外衣上的几粒扣子。
摸向脑门,不烫,没发烧,不光是燥热,身体中涌现出一股热流,身子酥软,几乎要瘫到地上。
韩昭昭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也在各种各样的杂书中看见过,这反应,她一猜就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没想到,算差了这一招。
这药的药性极烈,饶是她几乎把吃的东西都吐出去了,残存的药物还把她折腾成这样子。
若是她刚才稍微迟钝一点儿,喝了两口汤,没及时吐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这屋里没有人,她直接把门插上,把窗户锁上,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人进来。
在陈子惠的府中,匈奴埋藏在这里的奸细还是不敢直接撞门、砸窗户的,以陈子惠的谨慎程度,是不会随意将屋里的钥匙交给别人的 。
无人的地方,她硬熬还是能熬得过来的。
她的腿软,趴到床上,身上燥热难耐,死咬着牙,把嘴唇咬出血来,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
身上的燥热难耐,意识越来越涣散,她十分勉强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站起来,走了几步。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