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来迟,两臂弯处挂了硕大的布兜,塞得满满当当。
“拿了什么?”付长宁凑过去看,是烧出来的瓷器。
“一些零碎玩意儿,走吧。”
赶集。
大街上人很多,玩儿的吃的到处都是。小商贩此起彼伏招呼着客人,镇民三三两两结伴去买东西。
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红灯笼逐渐连成串,朦胧红晕一直蜿蜒望不到头的远方。
付长宁买了包椒盐酥饼往嘴里送,心头盘算着要买点儿什么东西,边走边吃。
花兰青跟在她身后。
闻到竹筒粽子的香气儿。竹子的清香和混着香甜软糯的紫米,再蘸一层芝麻白糖。付长宁嘴里泛滥口水,想吃。
卖竹筒粽子的小贩一眼就看出付长宁吃咸了,“姑娘,来一个竹筒粽子?有白米有紫米。我家粽子可甜啦,有老顾客每个月都来买。”
心动。
“来两根。”付长宁掏碎银子,她一根,另一根给花兰青,“一个紫米的,一个白米的。”
小贩从热水桶里抽出竹筒,拿小刀利落割掉缠着的棉线,刀头顺着细缝顶进去一翘,取一根削光滑的细竹棍扎进白米里,放芝麻糖里滚一圈。
付长宁接过竹筒粽子给花兰青。
转头,花兰青不在。
人呢?
花兰青挤进摊贩中,用枝条圈出一块地方。摊开布兜铺在地上,把瓶瓶罐罐堆在上头。
掏出准备好的木板支在那里,“四文一个”。
赶集客人多,没准他烧得瓷器能卖出去。湖心小筑又多了两口人,总不能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花兰青,给。”
“嗯?”花兰青视线上移,付长宁握着细竹的手比热气腾腾的白米更莹润三分。头顶红灯笼投下一圈氤氲温和地扫在她双肩,整个人的轮廓都是朦胧的。
他有些受宠若惊,“给我的?”
往日他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标好条件的,这是第一份“送”给他的礼物。
接过来,放轻呼吸小心地咬了一口。
甜的。
付长宁还没吃,但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竹筒粽子一定很甜。
是白糖颗粒含在舌头上,有棱有角的甜。
和花兰青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心跳突然就快了那么一下。
付长宁觉得大部分原因是她没吃到竹筒粽子。
去找小贩拿另一个。
小贩:“这是今天最后一个紫米竹筒粽子,客人运气可真好。”
突然横插进来一只手,与付长宁同时握住细竹子。
付长宁往回拉了一下,拉不动。拧着眉抬头一看,真他妈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身形高大,肩背空箭桶,姿容绝色。除了箭师还有谁。
付长宁:“虽然只是一个竹筒粽子,但我也是付了钱的。你不置于仗着修为高明抢吧。”
箭师压根没正眼看付长宁,瞧向小贩,只听他的话。
小贩面上为难。老顾客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来买紫米竹筒粽子,他还特地替老顾客留了一根。可等到天都黑了,想来是不会来了,于是卖给这位姑娘。
这不是巧了么。
箭师解释道,“中午被事儿绊住了,因此来晚了一些。”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围杀程一观而已。
小贩:“老顾客,我也很想给你。可这位姑娘已经付过钱了。要不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让给你?”
不等他问,付长宁利落抽出来,“没得商量,不让。”
像个胜利者,背过身子扬长而去。
箭师掌心一空,五指微顿,缓缓收紧、垂在身侧。
小贩十分抱歉,叹了口气儿。
付长宁给箭师添了堵,心头十分畅快。走了一圈街道,抱了不少东西回来,荷包的体积大幅度减小。
花兰青给她腾开些地方,让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