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隐隐约约的也听不清。
薛青下了床,刚穿好鞋,就听到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法海又进来了。
他说他需要先离开,明日再来薛青这给薛青进行最后一次疗伤解毒。
估计是念慈找法海有什么要紧事要相商。
薛青点头,和法海告别。
此刻房中只剩下他一人,反倒方便薛青梳理自己的心绪。
随手拿起一个话本,薛青伸向桌上的几块酥点。
估计是被阿乐带起的这个习惯,现在薛青翻着话本时,也总是习惯性的往自己嘴中塞点心之类的吃食,不然就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随手翻了几页,往日吸引他的话本也失了兴趣。
薛青起身,走到今日和法海一起写祈福带的桌前。
桌上的东西还没收拾,笔墨纸砚都一同摆着,还有薛青写的草稿也整整齐齐地叠着。
他记得这草稿被他碰的乱了,估计是后面法海帮他叠了起来。
抽出几张草稿再度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字,薛青还是觉得丑的不能再看,将草稿又放回去了。
他在桌前站了一会,从袖中掏出祈福带。
祈福带颜色是纯正的红,上面用漆黑的墨写着的字体俊秀。
是法海为他写的“万事如意”。
在绑祈福带时,薛青从他放在树下的那叠祈福带中拿起了这个。
不知为何,在拿起的时候他迟疑住了。
他突然不想将这条祈福带挂在祈福树上了。
比起挂在他再也不能见到的祈福树上,他反倒想将这条祈福带留下。
就当是个纪念品,薛青这样对自己说。
那时薛青已经决定将手腕上的玉镯送给法海,那么他拿走寺中的一条祈福带,应该也没事吧。
神思转动间,薛青已经将这条祈福带塞入了袖中。
又怕被正在绑祈福带的法海发现,薛青做贼似的拿起下面的另一条祈福带,装作无事的回来继续绑祈福带。
伸手缓慢地摸了摸正红色祈福带上的字。
薛青还能想到当时法海写下这四个字的场景。
逆着日晖的身影中,他缓慢地落笔。
一笔一划,无比珍重。
而如同碎金一般的日光撒落在了祈福带上,给毛笔濡湿墨汁的笔尖也反射出泛着金的光芒来。
薛青从第一个字一直用指尖细细描摹,直到祈福带上的最后一个字。
万——事——如——意——
希望真的能够事事如意。
在薛青准备将祈福带又塞回袖中之时。
此刻,原本只有些许异动的妖丹突然颤动起来。
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平日里的妖丹安稳空悬于内府侧边,为内府传递着妖力。
可若是像此刻这样剧烈颤动起来,便如在体内产生了一场震级不明的地震。
疼痛自腰腹处传来。
那原本应是安稳的妖丹在此时便如同被强行打入他体内的异物,毫不怜惜地翻绞着。
而同时即将喷涌而出的,似乎是他被压制已久的妖力。
手指痉挛似的颤抖,最终还是握不住那条祈福带。
喜气洋洋满载祝福的祈福带像飘零的柳絮一样在空中打着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与此一同落下的,还有薛青蜷缩着的身躯。
薛青努力保持理智,一边压制着乱动的妖丹,一边分出一丝精力去查探此刻妖丹和内府的情况。
那薄薄一层的阴毒已然是半透明状,若不是仔细看甚至还发现不了这淡淡的黑雾。
阴毒确实如法海所说的那样已经差不多快要解完了。
只是不知这妖力是否是压制了太久,此时竟无法受控。
薛青就这样蜷在地上,缩着腿,像是这样就能减轻从妖丹内府传来的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