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差点摔倒的士兵回头看,却被后面的同伴连推带搡往前走去。
“别管了,估计是还没有烧成灰的骨头。”
“那这骨头可够大的。”士兵嘟囔。
“安静,别说话。”
进入村子。
离得近的人清楚地听到了张恒握拳时噼啪的声响。
士兵只觉前方,愤怒和杀意如同高墙压来。
村子里,没有一座完好的木屋,不是坍了大半边,就是缺个门或者窗。
尸体可以焚烧处理,但一座座木屋墙上的破洞、爪痕、血迹,甚至是风干了的肉泥,无不诉说着前些日子岛上发生的一次次激烈厮杀。
海风吹过摇摆的窗,呼呼地响,仿佛有凄惨的叫声从两面跃墙而出,夹道欢迎着今日到来的援军,只是,入耳惊心。
原本小心戒备着的银甲士兵,慢慢都收起刀剑。
一度怀疑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海兽都杀进村子里了,他们,还能活着么?
牺牲了大半的战士踏上这个死岛,到底有何意义。
岛上像是无一活物一般,除了风声,安静,太安静了。
众士兵皆都以为自己是进了闹鬼的村子。
谁还记得昔日这里,木屋鳞次栉比,鹅卵石路蜿蜒曲折,皮肤黝黑的渔夫在屋前空地晒网,和过往的老友唠嗑。
妇女们坐在屋中织衣,听到丈夫偶尔蹦出口的打趣段子,一笑骂道没个正经。
而孩童们撒欢地在沙滩上奔跑,踏着涨退的潮水,捡起冲上岸的贝壳和海螺,你争我比,谁手中的最玲珑精致。
血,殷红的血突然取代了白云蓝天。
焦黑粉碎的尸骨掩埋了金黄的细软。
海风不再带着篝火炊烟和嬉笑怒骂的暖。
冷。
张恒的心,冷了下来。
“我们来晚了,海兽都冲进村里了,不可能还有人活着。”千夫长对张恒说。
“不,不会的,还有活着的,一定还有。”张恒骂骂咧咧地往前跑去,撞开一道道屋门。
好歹是圣武境的强者了。千夫长摇摇头,对着越来越远的张恒喊道:“喂!前辈,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是这个小岛出来的,我也听闻了你的事,知道你一直对小岛上的村民有愧疚,见到这副情景,心里自然不好受,但你要接受事实,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建立防线。”
“事实?”
“哈哈,你跟我谈事实?”
张恒大笑,停下,转过头来,没有修整的长发下,一双眼,如大雨滂沱中的蓝色珠子。
“那我告诉你,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明白吗,他们百家饭百家衣地给我饱给我暖,让我这个被爹娘抛弃在这个小岛的孤儿从没有一刻感觉自己的生命中少了什么,可事实是,事实就是当他们出了事,我不在啊!那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我恨啊,我恨啊!”
百丈方圆,水元素暴动。
疯了疯了。千夫长从张恒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若不制止,在场的人怕不是还没见到海兽的毛呢,就都要被他杀光了。
“等等,还有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
正当千夫长组织言语安抚即将暴走的前辈,张恒自己竟然平静了下来。
呼。千夫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手上的汗水居然有着血丝,心中不免后怕。前辈的招数不似刀剑,防不可防,再晚上片刻,自己的小命多半要交代。
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位置,云逸也是对张恒的能力吃惊,刚才那会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陷入了漩涡之中,身上每个毛孔都被吸得张开。这世上居然还有控水之术如此强大的修士,比学院的讲师河洛还要厉害上许多,自然之力怕不是已经达到了天级。
“石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