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看见他们的不为所动,硬撑着月歌叩击心扉的曲子,尹奚龙自顾自说出了一个听来平淡无奇的名字:“月照林。”
在其他月族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月照林是何人物,又是否和月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时,月满的心头倒是掠过一丝熟悉之感,但追而及之想要握住这份熟悉感觉,却抓了个空,再没个头绪。
月花眼瞎心却明,感觉到了身旁月满的疑惑,侧过头,在月满的耳边小声道:“老头子,亏你每年翻一遍族谱,将新生的族人添进谱中,你该不是忘了,在族谱第三十七页,有一断了的支脉,其最后一位祖辈的名字,便是月照林,而……”
未等月花讲完,月满一合掌,呼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听着熟悉,但又陌生,这照林老祖宗,当时正值成人礼,游历在外,躲过了三千七百年前的那场灭族劫难,只是……说,你这外来的小子,是怎么知道照林老祖宗的名姓的?”
最后一句,月满是对着金玉冠青年说的,而且,还是带着审视的目光。
仅凭一个名字,还不能断然地化敌为友。再者,若真是流浪在外的族人后裔,为何,不一照面就将这层关系讲出来,大家也不用相互误会,惹来争斗,伤了和气。
莫不是,这天下堂,和月族,还有血缘上的关系?可是自那场围城之战后,月之一族在世间销声匿迹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月族真有人入了天下堂,以天下堂的行事风格,这天下人又怎会不知,除非……除非是那月族人执意隐姓埋名,也不让天下堂追究灭族之仇,此中故事,也只在尹族内部流传?商玲珑不再思索,静静等待事情发展,不过,此刻失去了一张重要底牌的她,似乎也只能等待事情发展。
这里可不是外界,不讲背景家世,没有实力,便没有话语权。
月歌的音律造诣还没有达到身外无物的境界,不像当时方舟歌舞厅中的二胡老者,即便身体被怪物啃食,也没有从自己的乐曲中醒来。听闻族长的话,他手指一顿,而这一顿,原本连绵不绝的曲子瞬间乱了。
同时乱的,还有自身气势。
一圈圈音波顿折,化作一柄柄锋利的长枪短剑在空中飞旋,片刻有了目标,齐齐指向前方的金玉冠青年。
见此,尹奚龙是一脸错愕,眼皮一跳,这家伙,该不会是来真的?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异样,奏曲的那月族小子,原来是受了陶埙的反噬,而操控乐器的十指,此刻被陶埙孔洞一进一出的强大气流忽而吸附忽而推搡着,像是陶埙有了灵,而这家伙反倒成了被控制者。
看来那其貌不扬的乐器,也不是寻常等阶的宝器。
“唉。”终究,还差些火候。月花叹了口气,摇摇头,一扬手,袖间强大的力量将凝成枪剑之形的音波整个震散。
“当”,陶埙从月歌的双手脱落,掉在地上。
而月歌失了魂般,噔噔噔后退数步。
“哥哥。”月季忙小跑上前,小手抵在她哥哥的背上。
“凉凉的……”月季抬头,看向自己哥哥的后颈,那里粘着一滴滴汗水。
月歌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弯腰,手颤抖着伸向地上的陶埙。
“我没事。”
方才那一瞬间的窒息感,我摸到了一面石壁,我有预感,在那面石壁之后,是音律的另一个世界……我找这个边界也有段难捱的时日了,终于,在今天的机缘巧合之下让我碰到了。
“好了,现在战斗也歇了,你,且说说这月照林,是你何人?”月花淡淡开口道。
尹奚龙整了整衣冠,不卑也不亢地说道:“我这一支,往上数七辈,有位月氏是当时我族的族母,而那位月氏族母的祖上位列的第一个名字,正是,月照林。”
月满的手一抖,当心里猜测被证实,激动还是多过质疑的,正要开口亲切地唤上一声。
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