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看不见源头的黑河奔向同样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黑河中有一团团大大小小的金色光影沉浮,挣扎,消殒。
这是哪?我是谁?
“啪!”
撑着灵魂撕裂之痛,皱着眉回头看去,一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鞭子,此刻正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哈,原来是个少年,长得倒是挺俊朗,年纪轻轻的,怕是得罪什么厉害的仇家了吧。喂,我看你发呆好久了,怎么,对人世还有流恋?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生前不知道珍惜,死后又婆婆妈妈的,快点下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老子还有一万九千里的河段要巡逻。”
“这里是?”
“往生河,草,我居然回答你了,唉,我一定是太仁慈了,我就说我不适合这差事,老大还不信,非要把我弄到这里来,不就是会说话嘛,不就是在老大的婚礼上多说了几句话嘛,可那是事实啊,事实就应该说出来啊,没道理说实话还是个错误啊,说实话的时候嫂子还挺高兴的,怎么一说完就和大哥一起揍我了,不应该啊,说实话有错吗?难道是说的不够多,不够尽兴?有可能,下次一定要说一个很长很长的大实话,说不定大哥一高兴,我就不用干这又累又无聊的活了。”
“往生河……”
“是的,你这人怎么啰哩吧嗦的,好了好了,你问题也问了,快下去吧,浪费时间。”
“可我还不能死。”小嫣她还在等我回去,出口在哪里?这四面都是黑暗。
“死都死了,有什么放不下的都得放下。”
“……”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听不懂鬼话是吗,我警告你啊,我数到三,就数到三,你再不下去,我就动粗了,我手上这鞭子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魂魄的,你刚才也尝过了,可不好受。”
“你打你的,我发我的呆,总之我是不会跳下去的。”
“哦?哈哈好,小子说话有些意思,那你可别痛的叫出声,我会瞧不起的。”
……
西域大漠深处,夕阳西下,枯哑却又繁华,千里城墙围住的宫殿群,有一座宏伟异常的宫殿建于城中山峰之巅,其大门牌匾上铁画银钩写着两字“魂殿”。
此时魂殿外的院子戒备森严,院墙上一盏盏油灯倏忽燃起。来往兵士皆都面目刚毅,魁梧不凡。一身百锻云纹甲,腰系精钢短剑,手执速射连弩,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啪嗒,啪嗒,啪嗒……”沉稳的脚步声在院外长长的石板道响起,越来越近。
“什么人?”院门口的兵士右手摸上剑柄,左手执弩对准来人,喝问道。
院中角落出现两个原本不存在的护卫,待看清院门口来人是谁后又无声地消失于黑暗中。
“是我,来看看女儿。”来人褪下黑色头罩,观容貌是一面目俊逸的中年男子。
“参见圣子。”兵士恭敬地单膝跪拜。
“什么圣子不圣子的,你们见过像我这么窝囊的仙山圣子吗?唉。”男子摇摇头走进院子,十步后停下,负手看着紧闭的宫殿大门,思绪万千。
今夜是絮儿完成血脉觉醒的最后一晚,不知会比我当年强上多少。今年,逸儿也有十二岁了吧,不知他们母子这些年可还安好。希望能原谅我当初的不告而别……
“六岁,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男子回过神,无奈道:“虽然是我自己的女儿,但不是我能做的主,就像当初……唉,不久絮儿远行求学,您可要保护好她。”
“这点圣子不用担心,絮小姐聪明伶俐我宝贝得很,若有谁让她不高兴,老身必将他挫骨扬灰。”
“也没必要太绝,教训一番就好。”
幽蓝的光芒一闪而过。
“开始了。”
男子和老妪齐齐看向雄浑的魂殿,凝神屏息。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