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抬眼看她。
宫理抓住伞柄:“长相?那看不出来,青色狐狸,修炼时长不清楚,是化妖还是天妖也不太看得出来,大概成年了吧。受伤倒是真的挺重的。”
她忽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狐狸受伤的后腿,那只青毛狐狸还以为宫理要看它伤势,弓起身子来舔了舔伤口附近,却没想到她忽然提起它后腿,朝上头拉扯露出它尾巴根——
狐狸:“……!!”
它还没来得及反应,宫理就道:“公的,我都看到蛋了。”
狐狸立刻浑身炸毛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就要翻身咬向她的手,宫理像是对付这种坏脾气小动物早有手段,迅速抽回手来,而后又朝它脑门上一弹,它疼得朝后滚过去,四爪直立,尾巴僵直,金色瞳孔直勾勾盯着她。宫理才发现,它体型比一般的狐狸还要小不少,看起来跟个幼犬似的——似乎是故意为了显得可爱,把自己化形得更小。但四肢明显很有力,表情困惑又恼火地死盯着她。
电话那头,警局的熟人还在问,宫理笑了笑:“我也是以前被骗过,就看不惯这种行为嘛。行,我给你拍个照,你帮我立个案,回头查查附近监控,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碰瓷到我头上来了——”
她话音刚落,正要去给这小不要脸的东西拍张照,只见它突然一路狂奔,从路过的一辆卖柠檬水的车下头窜过去,飞速跳上墙头消失了。
……这哪里虚弱了啊?!
宫理也没想去追,只是有点可惜自己扔地上那颗鱼丸,对电话那头道:“算了算了,他跑了。哈,最近真的有很多猥琐男妖变成小动物骗人啊。唔,我嘛……我现在在治安总署也不能算是高升吧,也就是个出任务的小角色。嗯嗯,任务的事儿确实不能说,抱歉啦——”
她打着电话,拎起炸串,继续趿着鞋子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小小的四合院随着她进门亮起灯来,远处的一棵缠满了灯条和广告横幅的梧桐树上,青色狐狸的身影藏在玫红色与亮蓝色的灯条之间,湿漉漉的爪子踩在树干上,看向那院子里亮起的灯光。
她院落的屋瓦很容易被踩出声响,而宫理又是很警惕的性格——它正是知道,所以才不敢走上去,只能远远看着。
直到时间不再允许,它低头舔了一下大腿上货真价实的伤疤,恋恋不舍的转过头去,轻巧地在枯死的树干之间跳跃着,一直跳进胡同区外部。
它跳跃力远超过一般的狐狸,轻轻松松从屋瓦跳上天桥与天桥旁边的升降梯,然后进入高档酒店的停车场,轻车熟路地奔向消防梯。
这家有些空旷的酒店里,已经因为深夜而安静,没人注意雨中的消防梯上,有一只狐狸在轻巧快速地爬过台阶,直到它爬到高处,蹲在消防梯的围栏上,看着最靠近消防梯的那扇客房的窗户。
窗帘随着风雨飘摇,围栏距离窗户十几米。
它却后腿轻轻一蹬,优雅的身形就撞开纱帘,跃入房间中。
房间地面上几个湿漉漉的爪印和尾巴尖滴下来的水珠之上,那只狐狸却逐渐变大,黑雾腾地一下从它身上炸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纤细修长的赤|裸少年——
或许不应该说是少年了,他看起来已经在往青年的趋势发展,但脸上还有点没长开的弧线,似乎这几年只是身量抽高,腰窄腿长。脑后一根细长发辫,辫梢上绑着银环,与狐狸耳朵上的银环一样。
耳朵机敏地立起来,耳朵里有厚重细密的软毛,时不时还会因为中央空调的冷风而抖一抖。
他大腿上有一道略显狰狞的伤痕,看起来刚受伤没多久,但他并没有着急去处理伤口。四下无人,他也习惯性的将尾巴圈到前头来遮羞掩盖,快手快脚的从床上拿起短裤穿上,才有些迷茫地坐在床边。
他撑着的手边,是摆在床铺上的一整套衣物。他在化成狐狸前脱下来的。
柏霁之看了那套衣服一眼,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