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昏昏, 将室内笼罩出一种经转百年历史油画的感觉。鲜艳的地方已经褪色,却仍然泛出有别于其它地方的昏黄明艳。
腐朽的味道在庄园的角落里蔓延着,最终也会延袭到居住其中的人身上。色彩变成了可以流动的长河,将人裹卷其中, 也一并添上了陈腐之气。
然而在这片无可挽回的颓败中, 始终有一抹无比鲜亮的存在。如烈火, 如玫瑰,傲然盛放着, 吸引你去注意。
郝宿注意到了,他走向了对方,并伸手将鲜亮捞起。
流光溢彩般, 光影会从他的指缝里溜走, 可范情不会。
那明金色的发, 柔软的手,还有漂亮的脸庞。统统都以一种主动的姿态飞到了他的手里,眷念着。
雏燕一般,还会用羽毛来蹭人。
范情将脑袋乖顺地搁在郝宿的掌心,这一刻,笼中的鸟儿换了一个。
娇小美丽的金丝雀亲手为自己打造出了一个华丽的囚笼, 并心甘情愿将自己关住了。
顺滑的金发堪堪滑过郝宿的手指, 留下一抹淡淡清香。
范情连洗浴用品都无比奢侈,他的身上和衣服上永远有一股暗香浮动。郝宿闻过许多回, 但他觉得自己闻到的并不单单是那些外物的附加。
他能闻到独属于范情本身的沁香,草木般自然。
眼下也是如此,整个人都是脆弱易折的姿态, 偏偏在他的指尖处不设防备地振翅。
手掌稍微在脸颊上抚.弄.了一下, 立刻就引起大.片肌.肤泛红不止。
范情是很喜欢被郝宿触碰的, 但过往的视角里,都是郝宿的“不得已”。哪怕是之前几回,他也是受制于他。
不像现在,人真正得到了自主。也由此,行动的意味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同样是被教义约束,甚至郝宿身上的执行官袍服还没有脱下。
他应该是礼教最忠实的维护者,刚正不阿的卫道者,谨防一切人类发生罪恶,与恶念纠.缠。可也正是他,带着范情一起率先将教义打碎着。
郝宿看上去不像是执行官,光影朦胧下,更像是操纵恶念的魔鬼。
即便如此,范情也还是为此深深着迷着。甚至,他的灵魂都在为对方共振,战栗不断。
“郝……宿……”
范情坐在那里,仰着头,被俯视着。
这种样子使得他有一种完全地听从感,恶毒的小妈终于被年轻的继子抓到了把柄,日日夜夜,囚困在牢笼当中,不得见到半分天光。
他丧失了所有的自主权,只能全副着地,被外人眼中英明神武,清直雅然的继子一时兴起地玩.弄。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位高高在上的执行官就会摘下道貌岸然的面具,涌出诸般恶态。
他们还在郝宿的房间里,一站一坐,郝宿保持着略微弯身的模样,在烛影当中近距离地看着范情脸上的浮红。
下午五点是夕阳最美的时候,夕照当中,一切都被镀上了迟朽的衰颓色彩。然而正是这种无能的追逝,才愈会打动人的心扉。
郝宿不去理范情的呼喊,目光中泛出柔柔的光泽。他看待范情的眼神简直太犯规了,好似在看着什么世所珍贵的宝物。
当你注视的时候,能够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他的那份心意。
他的确是在爱着他的。
然而他的举止又如两人先前商定好的,纯粹的亵.玩。
这种反差让人思考无能,范情变成了一件钝器,他的所有尖锐都消失了。
盘攥着,似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一旦被郝宿拢在掌心,就会来回地滚动,将四面八方都沾染上对方的味道。
割裂感被郝宿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仅不会使人觉得突兀,反而还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范情直接就在郝宿的目光中被看得动了情,他本身就是极容易的,何况郝宿还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