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手一顿,继续擦拭:“小女只是潜居内宅,无缘外人。徐大人乃皇上肱骨之臣,何必妄自菲薄。这次实属幸运,如伤再深点,就要伤及肋骨了。大人好好休息!”
此时擦完,希宁去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到门外去找锦衣卫。
锦衣卫正抱着装入刀鞘的官刀,高头大马地站在庄稼汉身边,瞪着眼睛,盯着他熬粥。
希宁将衣服递了过去:“大人需要换衣。”
锦衣卫接过了衣服,将刀塞给了她:“看着他,如敢逃,一刀劈了。”
希宁抱着刀……
庄稼汉烧着火,粥在小炉上慢慢熬。侧头看了看,长得很漂亮,身上衣服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应该好说话吧。
刚要开口,只见对方猛地拉了下刀,露出一截还留有血迹的刀身。吓得他立即闭嘴,继续看着火,浑身瑟瑟发抖。
好怕怕,姑娘家都那么吓人!
希宁……她只是好奇,拉出来看看而已。
也换上庄稼汉便衣的锦衣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替换下来的衣服,直接塞入旁边的火塘,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火中蔓延开,几乎掩盖住了浓重的烟味。
“去大人那里。”锦衣卫提醒:“尽心着点。”
那肯定的,为了身主的父亲脱险,说什么也要留着徐勉的“狗命”,拖到京城北镇抚司里去。
希宁视线瞥到了他腰上,那里依旧挂着的腰牌,金腰牌上刻着“锦衣卫百户张忠”,于是微微行礼:“是,张大人!”
张忠默不作声,等顾大小姐走后,悄悄地将腰牌掖入了粗布腰带内。
进入房间,满是血水的木盆倒掉了,而徐勉已换上粗布衣服,黑纱帽也拿下,只盘着一个发髻,一副平民打扮。躺在木床上,一条棉被絮直接盖在身上,而旧被套被扔在了一旁。锦衣卫指挥同知自然不会用沾着别人味道的脏被子。
这副样子,如果不是身上难掩的阴冷之气,还真象个落魄贵公子。
希宁去装东西的木箱里翻了条被子和背面,穿了根线,开始缝被子。
绣花属于打小要学的女工,顾家大小姐自然会。只不过她不光会缝背面,还会缝伤口。
徐勉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此时全身是放松的,看着坐在床边方凳上,缝着背面的顾大小姐。直到张忠端着粥进来,全身的冷寒又回来了。
“换一条吧。”希宁刚弄好一条被子,普通人家往往都是将好的留到以后用,这次一来,让原本不宽裕的庄稼汉家当去掉一大半了。
张忠将粥放在旁边桌上,帮徐勉换了条被子。虽然被子有股子闷在箱子里的味道,但也算是干净和新簇。
张忠又端起碗来,看到徐勉眉头不经意地一跳、目光转向正在重新上线的顾大小姐,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走了过去,一手拿着碗,一手拿起刚穿好线的针:“你服侍大人用粥。”
呃……希宁也只有端过粥来,坐到床边。
拿起木勺,舀了点米粥。刚熬出来,应该烫,等了会儿,才轻轻凑到徐勉唇边。
徐勉喝下,见她又舀了一勺等着:“烫就吹凉了。”
希宁还是等着:“那不干净。”据说锦衣卫大多有怪癖,如果徐勉有洁癖,一定会不满她吹着去热。
“顾大小姐还真是讲究。”徐勉嘴角微扬,言语却始终如一的平静到如同木讷:“本座饿了。”
那就吹吧,希宁正吹着粥,就听到徐勉说:“就算别人不可,顾大小姐的,本座不嫌弃。”
希宁一下停住了,呆呆地看着徐勉,而徐勉依旧如同盘踞在床上的毒蛇,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她。
她半晌才缓过神,喂了徐勉一口,继续默默地吹凉粥后喂给徐勉。
在旁边缝着被面的张忠故意不去看,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让顾大小姐喂粥是对了。
男人缝背面可没那么细致,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