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还未缓过来,先前在台上说话的人带着一些先缓过来的人去把他所说的那些物资分发了下来,这就是他们的晚饭。
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有人组织他们去一栋楼里面休息。那里之前是员工宿舍。虽然那个炸弹爆破的威力不大,但也震塌了一些水管和电线,所以这里现在既没有水也没有电。
我跟随着人群,随意进了一间屋子。
屋里有五个人,靠窗有一对兄妹,哥哥看见我进来,说:“这里住不下了。”
标准的员工宿舍里只有四个床位,他的妹妹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岁,显然是要跟他一起的,但这样依旧是住不下的。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出去。
靠门的右手边的女生突然道:“要不你跟我一起睡吧。”
我有些惊讶,因为今天下午那个壮汉,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别人一起,除了亲人。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突然暴起。
我转头看去,她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她对着我笑了一下,我总觉得她有些熟悉的感觉。于是我就这么留了下来。
天色暗了下来,月亮渐渐升起。天上万里无云,竟是一个满月的夜晚。
在月光的照耀下,即使没有灯光,也能勉强看清。
我和女孩躺在床上小声的说着话,从爱看的书聊到家里的事,平生第一次理解到“知己”这个词的玄妙。
我们一直聊到半夜,月亮高高升起。这一晚没有人睡觉,除了那个妹妹在哥哥的安抚下睡着了。
我聊着聊着竟有了一丝睡意,还没来得及闭眼,却听见一阵哭声。
那个小女孩做了噩梦,她的哥哥在一旁轻声哄着,却不怎么见效。
哥哥到底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经历了这么些事,为了妹妹才强撑到现在。被这哭声一激,也有些撑不住了。
被他们这么一哭,我仅有的那点睡意消散无踪。
大家现在都睡不着,索性都坐了起来。
月光下,对面一个男孩突然说:“我们可以写信送出去。”
众人抬头看他,他接着说道:“我知道在楼下有一些氢气球,刚刚上来之前我看见它们还没破。我们可以写一些小纸条挂在上面送出去。”
我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兴趣,但那个妹妹吵着要写。她哥哥无奈只能问道:“你有纸和笔吗?”
男孩连忙翻开他的书包,掏出一个本子撕了两下,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纸片。他晃了晃他的笔,竟还勉强能写出字。
我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有拒绝。
那个男孩又给我们每人分了一支笔,分到最后,他抬头看向那个一直在床上躺着的人,道:“那个……你要写吗?”
那人没有理他,事实上,从他进门到现在都一直躺在那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男孩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太在意,低头开始在纸片上写字。
我看着他们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片,眼前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我捏着手中的纸片,道:“不可能送出去的。”
他们都抬头看我,那个哥哥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
我手指收紧,接着道:“就算送出去,可不可能被我们的亲人看到的。”
哥哥瞪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政府早就对外宣称我们死绝了,为了圆这个慌,又怎么可能让外面的人看到这些。
但是我说了另一个原因:“因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辐射,根本不能送出去。”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谁都不愿意相信。
到底只是一群孩子。
女孩抓住我的手将我挡在身后,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
月色之下,一个男子悄悄下楼,想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