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在费恩家吃过饭之后,西列斯独自沿着道路慢慢走回凯利街99号。
夜幕黑沉沉地笼罩着拉米法城,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西列斯回去的时候不得不问费恩家借了把伞。这种阴沉的天气也让他的心情沉闷起来。
这一天下午黎明启示会的聚会上, 贵妇仍旧没有出现。算起来,这已经是她连续三周没有出现在聚会上了。
报童和骑士也十分担心这种情况, 不过从荷官沉默的暗示中, 他们也明白了什么,只能叹息一声。
贵妇恐怕是去处理商队那些成员们的后事了。
在这个年代, 死亡不是什么稀奇事。许多人去无烬之地冒险,许多人空手而归、许多人满载而归、许多人未曾归来。但是,这毕竟发生在他们身边, 于是一切都添加上了几分阴郁和悲哀的色彩。
因此这几次的聚会也总是潦草收场。不过他们还是坚持这样的聚会, 或许也是等待着贵妇回到这里。
西列斯也难以完全摆脱这件事情带来的些许的复杂情绪。
况且, 他还想到了更多关于整件事情的信息。
……孩子。
时间在这个事件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曾经二十年一次的惨案, 如今变成了十年一次。而距离布鲁尔·达罗的死亡, 也过去了快十个月。
这是个相当微妙的时间。的确,一个婴儿的诞生需要十个月;一个人的成长可能需要十几二十年。
……玛丽娜·凯兰怀孕了吗?而五月中下旬,就是那个孩子出生的日子?
但是他们从未真的往这个方向想过。
或许是因为, 布鲁尔·达罗与玛丽娜·凯兰不过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从之前布鲁尔透露出来的口风来说, 他也可以说是一个较为传统的贵族青年, 不太可能与未婚妻发生婚前关系。
又或许是因为,当他们从死去的布鲁尔·达罗的口中听闻“容器”这个词语, 当布鲁尔·达罗说那些人需要一个复活旧神的“容器”的时候, 他们从未联想到这可能是通过生育的方式。
当时布鲁尔的话语凌乱琐碎, 他们都以为, 布鲁尔的意思是达罗家族成为了一个复活旧神的容器。而实际上, 布鲁尔的意思可能指向了他的未婚妻。
母亲就是一个孩子的“容器”。母亲的子宫将成为旧神复苏的“容器”。
而“容器”的意象也同时出现在刻有金盏花图案的杯子这儿。杯子当然也是一个容器,不是吗?
金盏花象征着“太阳的新娘”。西列斯不能确定这究竟意指露思米,还是露思米的信徒,但是显然,在这群藏身于幕后的人群中间,“孕育生命”是一个特殊的概念。
而恰巧,西列斯就曾经读到过,关于撒迪厄斯与露思米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的说法。作为繁育与生命之神的佩索纳里还因为这事儿和祂们闹翻了。
……那个孩子,是谁?
曾经西列斯想到过,露思米是否会是“阴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受害者。
毕竟,蛛网与星图、宇宙与星星,这两位神明似乎拥有相当多的相似性。但是骰子说露思米是第一批,而非第一个,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否认了西列斯的想法。
但是仍旧是那个问题,撒迪厄斯和露思米的孩子——死亡和星星的孩子,会是谁?
这个孩子的确存在吗?是真正意义上的后代吗?神明与神明是如何孕育一个孩子的?
但如果对号入座的话,那么西列斯得承认,“阴影”或许就是最大的可能性。
况且,撒迪厄斯与露思米拥有一个孩子这个说法,本就来自《阴影下的神明与信徒》这本描述阴影纪旧神情况的小书。
换言之,孩子的事情发生在阴影纪,佩索纳里同样是在那个时候和祂们决裂的。
詹·考尔德。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随意编造的作者,写